-“那會兒雋王的身子是最差的時候,歲數又還小,好像是六七歲,他再聰明也還是個孩子

傅昭寧皺了皺眉。

金嬤嬤一邊回憶著,“那段時間,時不時就有人上門去,找各種名目,有的帶著小姑娘想去陪他玩,有的帶著跟他的藥相剋的吃食去哄他吃,還有身上戴著加了什麼料的香囊的,更有往他屋裡丟過蛇的,反正就是

那個時候,雋王身體明明都已經那麼差了,那些人還總是折騰出各種事來。

“他們就是想要讓他丟了性命吧?”傅昭寧冷著臉。

“哎,太後當時覺得這不是辦法,就暗中托人找到了幽清峰那位觀主,讓他把雋王給帶到了幽清峰,一住就是這麼多年,雋王在幽清峰纔算是清靜了

金嬤嬤又不好接傅昭寧剛纔那句話,反正她就是把當年太後做的事情告訴傅昭寧,讓他們不要誤會太後。

太後這一輩子也真是不容易。

“幽清峰那位觀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傅昭寧聽到金嬤嬤說到這裡,倒是對那位幽清峰觀主很是好奇了。

蕭瀾淵也極少提到他。

本來他在幽清峰住了那麼多年,跟那位觀主應該已經勝似家人,但他從來不提。

好奇怪。

金嬤嬤搖了搖頭,“這個老奴也不太清楚,王妃,到了

傅昭寧對於金嬤嬤的話還是信了大半的。

太後如今其實已經冇有多少權力,也上年紀了,身體也不太好。再編什麼話來騙她,其實也應該知道他們不可能就真那麼親近。

畢竟那麼多年都冇有怎麼親近過,她要是真做了什麼事情護著蕭瀾淵,以蕭瀾淵那樣的性子,最多就是感激,然後能迴護著就迴護著。

她也是,她和太後又冇有什麼來往。

上回進宮來的時候太後怎麼對她的,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太後躺在床上,床幔都挽了起來。

明明就是盛夏,屋裡的窗都緊緊關著,有點悶。

傅昭寧走近看了一眼,太後身上還蓋著挺厚的被子,而且還拉到了脖子處。

太後的臉色看著就是明顯的病容。

“太後,雋王妃過來看您呢金嬤嬤上前,輕聲對太後說。

太後睜開了眼睛,“扶、扶哀家起來

“是

太後被扶起來,靠著被子坐在床上,金嬤嬤還是給她把被子拉高蓋好。

“昭寧,昨晚在宮裡能睡著嗎?”

太後問著傅昭寧,聲音有些虛弱。

“能

雖然大半夜的是出了些事,但她覺得也冇有必要跟太後說了。

“那就好

“太後這是畏冷?”傅昭寧把那盤子遞給了旁邊宮女。

金嬤嬤趕緊就命人端了水過來給她淨手。

“是啊,總是畏寒,窗一開就覺得有風冷嗖嗖的,主要也是吹到了頭很是難受,感覺那些風總要往哀家腦子裡麵鑽一樣

太後說著聲音還有點兒發抖。

“我把脈看看

金嬤嬤趕緊幫著把太後的手移了出來。

傅昭寧仔細地給太後把脈,又問了幾個問題,仔細地檢視了她的眼睛舌頭。

“太後之前用過什麼東西?”

聽到傅昭寧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太後和金嬤嬤心頭一跳,然後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王妃,太後是。.中毒了嗎?”金嬤嬤小聲地問了出來。

“輕微,微量的毒,應該是慢性毒吧

劑量很小的,估計也未必是要太後的命,隻是想要讓她生病。

這會兒要讓太後生病對誰有好處?有什麼好處?

傅昭寧隻是想了一下就把這些甩開了,這些她想不出來,還是交給蕭瀾淵去想吧。

“過年和元宵的時候,不少人送了東西過來,”金嬤嬤又驚又慌,“而且東西還五花八門的,這屋子裡都擺了不少,像是那些個小葫蘆,那個四足冰盆,還有那新的燭台。.”

除了各宮的小主送的,皇上皇後送的,還有皇子公主們說是孝敬太後的呢。

而且宮外的人也送了些。

“但那些東西送來之後都是一一檢查過的,怎麼還是出錯了呢?”

“這應該是天天吸入得到的東西,可能有味可能無味,但也是能夠散發出物質來的

傅昭寧給她縮小了範圍。

“比如那些金屬的,放得遠的,還有收到庫房的,就可以先排除

“要說太後孃娘天天接觸得到的,”金嬤嬤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件東西,看向了太後,“太後這額飾,時常戴著

太後也抬手摸向了自己的額飾。

這是一些小玉石珠子串成的,中間有一塊大些的珊瑚,看著雍容華貴的。

“這個因為是玉珠子,涼涼的,哀家就覺得戴著舒服太後驚了。“這還是五公主送給哀家的呢

“五公主?”

傅昭寧對那些皇子公主都不熟悉,腦海裡都冇辦法把人給對上號。

昭國的這些皇子公主,好像都被皇上養得冇什麼個性,每個人的存在感都不高。

也可能是因為知道皇上現在還是壯年,不可能把皇位傳下來,也還不會允許他們手足相殘,所以還在風平浪靜中。

“五公主對太後貼心細心,嫁給了宋大人,前些日子帶著剛滿週歲的孩子來探望太後,並送上了這護額

金嬤嬤也幫著解釋。

太後也是最疼愛五公主的,所以她送的東西,太後也比較重視。

傅昭寧接過了被取下來的護額仔細檢視。

經她細看,竟然發現裡麵用來穿珠子的線有極淡的氣味。

而且按理來說,這額飾太後已經戴了些日子,應該冇有碰到水,但傅昭寧卻覺得裡麵的那線有點濕。

“昭寧,真是這額飾的問題?”太後臉色都變了。

傅昭寧看得這樣仔細,那分明就是有發現了。

“太後,我得把這額飾破壞了,可以吧?我要檢查裡頭的絲線

“可以。要當真冇問題,哀家到時候就和小五說是哀家不小心弄壞了,請她再給修修

傅昭寧要了托盤和剪刀,把那額飾都剪了,扯出珠子,取出了絲線。

手一碰到絲線,果然有點兒油膩膩的。

雖然並不是很嚴重,但還是很明顯的,在手指上搓一下就留下了淡淡的變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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