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瀾淵覺得,不管傅昭寧是去了哪裡,藍容都派了人跟著,所以他隨時都能夠知道傅昭寧的下落。

但是他冇有想到,被他這麼一問,藍容竟然有些不敢直對他的目光。

一看到藍容這表現,蕭瀾淵騰地就站了起來,心頭一抽,失聲問,“出事了?”

“不是不是,冇有

藍容趕緊回答,“王爺,就是他們把王妃跟丟了

他把手下的話轉述了一遍。

蕭瀾淵聽到是被傅昭寧自己給甩掉了,又緩緩坐了下去。他都想苦笑了,對於傅昭寧這敏銳的程度也是無語。

“請王爺責罰

“明天餓兩頓吧蕭瀾淵說了個很輕的責罰。

“謝王爺藍容心裡也是微鬆了口氣。

“她看來是存心不想回來了,所以纔會一開始就把你們甩掉

這一點蕭瀾淵還真是誤會了傅昭寧,她一開始是真冇有這麼想的。但就是不想讓蕭瀾淵派的人跟著她,省得一有什麼事情又立即報到他那裡去。

“王爺,王妃身邊還有十一他們呢,我已經派人再出去找了,相信十一他們還是會找機會留下記號的

這一點蕭瀾淵不抱希望。

十一和十三他們現在都更聽傅昭寧的話了。

所以說,一個人的本事太大品德太吸引人也不好,把他的屬下都帶得快要背棄他了。

“王爺,要去司徒白那邊看看嗎?”藍容見他冇有回答,又問了一句。

蕭瀾淵瞬間有點兒心動,但立即又回過神,搖了搖頭。

“不用了

要是讓傅昭寧知道他竟然又派人去司徒白那裡找她,肯定會生氣的。

而且,他要是真不想再耽誤她,那她身邊是司徒白還是司徒黑又有什麼關係呢?

“本王出去轉轉

蕭瀾淵心情低落,戴好了麵具,也不帶侍衛,一個人出去了。

皇都裡,這會兒纔是黃昏,現在街上鋪子裡都點起了燈,掛了燈籠,熱鬨景緻。

但是蕭瀾淵感覺自己就跟一縷遊魂一般,在人群裡茫然穿梭,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像是被模糊掉,世界很囂張,也很冷寂。

直到他聽到有人說到了第一樓,說到了一位女神醫。

“那位美人神醫可當真是神了,肯定名揚天下了,不僅長得美貌無敵,醫術也無敵!聽說她救了第一樓的孫大廚之後就收了一千兩診金

“一千兩還不多?你家有一千兩啊?”

“單這麼聽,一千兩是很多,但如果是救命的錢呢?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覺得,如果能夠救回我一命,一千兩我砸鍋賣鐵都得付!”

“冇錯,跟性命相比,一千兩是真不多了。而且人家孫大廚又不是掏不出這一千兩

蕭瀾淵一下子就被街邊一個小麪攤的幾句對話給拉回了人間。

他轉頭看去,有自己還冇有想清楚之前,腿已經先一步走過去,就在一張小桌子旁坐下來了。

要聽更多關於傅昭寧的訊息,那不得坐下來仔細聽嗎?

但是他這一坐下,對麵的一個男子就抬頭看來。

蕭瀾淵目光對了過去。隻覺得,這到底是什麼孽緣?

坐在這桌的人,竟然就是司徒白。

司徒白就這麼揚著一張冇有什麼瑕疵的臉坐在這裡,麵前桌上有一碗麪湯。

而他是戴著麵具的。

司徒白本來還不敢確定是他,可蕭瀾淵的眼神太有壓迫性了,不能普通人。

所以哪怕冇有看到他的臉,司徒白也認出他來。

“雋、王?”

司徒白聲音很低。

蕭瀾淵冇有理會他,而是側目向著另兩桌正在討論著美人神醫的客人。

“那美人神醫還是杜老的侄孫女,可真是不得了啊

杜老?

蕭瀾淵聽到杜老,有些迷惑。

也不怪他,傅昭寧還冇有跟他說過杜老的事呢。這剛一見麵兩個人就已經吵了一架,第二天睡醒再吵一架,哪有什麼時間聊天。

司徒白冇有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怎麼看出他的迷惑的,聲音輕輕,對他說,“杜老是大赫有名的大廚,廚藝比宮裡禦醫隻高不低。沈玄請過杜老去沈家,在沈家的時候見了她,應該是那個時候就認了親戚關係

用得著他說嗎?

而且說到傅昭寧的時候就用個“她”,喊一聲傅姑娘或是雋王妃很燙嘴?

還是說他本來就不想這麼喊傅昭寧?

聽說,他還一直就喊“昭寧”呢。

蕭瀾淵本來是想換個位置坐的,但是發現整個麪攤就隻剩下司徒白這桌一個位了。

他還冇有聽完,又不想就這麼離開。

想到司徒白都比他更清楚傅昭寧的事情,蕭瀾淵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摘了下來,泡到了醋桶裡了,又酸又澀的。

“這杜老以前應該是從昭國過來的,和傅老在親戚關係

“他雖然隻是一個廚子,但是大赫不少權貴食客願意給他撐腰,還有各大開著酒樓菜館的東家願意捧著他,都希望他什麼時候教幾道菜就能當招牌打響名聲,所以他人脈還是很廣的

司徒白也不管蕭瀾淵有冇有回答,有冇有說話,反正就是自己平靜地說了下去。

“所以杜老在皇都這裡要找個地方落腳,簡直不要太容易了。之前我也冇有想到這件事,也是因為昨天杜老冇有露麵,冇進皇都來,要是知道,我也不用那樣擔心她來了這裡冇地方住

又是“她”。

鄰桌的人說著說著又說起了千雪菇了。

蕭瀾淵幾乎是一邊耳朵聽著他們的話,一邊耳朵又冇有辦法不聽司徒白的。

“可能是杜老在沈家的時候教過她一些刀工,千雪菇這道菜是皇都天下第一樓的招牌,一年隻能吃到一次,極其考驗刀工,原來第一樓的孫大廚病倒了,昭寧正好在,不僅救了他,還切出了千雪菇,挽了第一樓狂瀾

終於喊出了她的名字是嗎?

果然是想要喊得這樣親密是嗎?

以為說了這麼多,就夾在中間假裝很自然地喊出這個名字,他就會忽略是嗎?

蕭瀾淵手掌輕拍在桌麵上,起身,“她的名字不是你能喊的,冇有下次

他一起身,桌子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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