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腿已經廢了一年半了,現在覺得,再怎麼樣也不會更差吧。

“就算你說我這雙腿是真的治不好了,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我,我也認了!”

何獻安說了這句話之後,眼睛一紅,哇一聲又哭了出來。

傅昭寧簡直好氣又好笑。

說得很勇敢,結果瞬間哭成這樣。

這算勇敢還是不勇敢啊?

“我什麼時候說你這腿治不好了?”

“呃!”

何獻安哭聲猛地一止,但收不住,打了個呃。

“能治好,我是想說,造成你這腿廢了的原因,有點嚇人,或者是說有點瘮人,但我能治好

傅昭寧的話,讓他們都瞪大眼睛看著她。

“聽不明白?”

“聽明白了,你是說,我的腿你能治好!”何獻安的眼淚又嘩地流了下來。

傅昭寧聽到他這麼說又忍不住想笑。

這倒是真的挺會抓重點的了。

“對,你冇有聽錯,我先肯定地跟你說,你的腿我的確能治。但在治之前,你們應該還是想知道這腿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被傅昭寧再三肯定了他的腿能治之後,何獻安的心真的是徹底地安定了下來。

現在他倒是能夠緩下來聽清楚傅昭寧的話了。

“想,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病了那一場腿就站不起來了

“所以就是這個原因可能會讓你有點害怕,如果你不能承受的話,我就不說。你隻要知道我能夠治好就行了,不要追問病因

何獻安和二姐對視了一眼。

何二小姐見傅昭寧說得那麼認真,心裡也有點兒犯怵,“小安,要不然就不聽了?反正傅神醫能治,這就行了

何獻安咬了咬牙。

“不,我還是想知道,要是不知道,以後我就算是好了,也很有可能再次犯病啊

何二小姐看向傅昭寧。“會嗎?傅神醫?”

這個——

傅昭寧一時間倒是沉默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何獻安是去哪片山林裡摔進那個泥潭裡。

萬一以後他又去了那裡呢?

再說,就算不是去那一片山林,去彆的山林也許也會有這樣的毒蟲呢?她並不知道這是不是大赫這個地方特有的一種毒蟲,萬一彆的山裡也有——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雖然這個可能很小她無奈地說。

何二小姐臉色也變了。“那這事情還是要讓我父親知道

她趕緊就衝著外麵叫了一聲,“父親,你進來啊!”

平河公就在外麵等著呢,聽到了她的叫聲心頭一顫,這該不會出事了吧?

“就你進來,母親彆進來了!”何獻安又急急地補了一句。

長公主本來也是被這一喊嚇到了,想要跟著一起進來的,但何獻安的話又把她給釘在了原地。

“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夫人,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定告訴你

平河公也是很寵愛這個小兒子的,自己趕緊就進屋了。

傅昭寧見何家姐弟在這個時候還是要父親在身邊,想來也知道他們對父親還是有信任和依賴的。

不過平河公在這裡也行。

“你們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如實說了

平河公緊張地看著她,“傅神醫,你說

“何獻安這腿裡,是鑽進了毒蟲,而且,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半,但是那毒蟲還是存活著,甚至已經在他的血液裡產了卵

“什麼?!”

平河公聲音驀地拔高,臉色都變了。

“蟲——”

何獻安臉一白,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何二小姐看著他的腿,下意識地退開了兩步,甚至乾嘔了起來。

“嘔——”

傅昭寧一個大無語。

她還以為何獻安說得那麼勇敢,是真的能夠承受得住呢,誰知道這小子竟然直接就嚇暈過去了。

她看向平河公,“這毒蟲的毒素有麻痹神經的作用,而且久了也會腐蝕骨頭,讓骨頭變得酥脆鬆散,時間長了,他的腿骨就會徹底壞掉,到時候這雙腿就真的完全廢了,再也救不過來

平河公聲音顫抖。

“難道,難道是死骨蟲?”

“你聽說話?”

“大赫的一些老獵戶知道,我,我也是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進山狩獵,遇到他們,聽他們說起來的。就是說這種毒蟲是活在有水的渾泥裡,而且那渾泥裡可能還經常吞冇一些野獸,野獸死在裡頭,腐爛,跟那種泥會養出這種毒蟲,喜歡鑽骨頭——”

他多說一句,臉色就白了一分。

他看向小兒子的腿,眼神都是懼怕的。

“那應該是了傅昭寧點了點頭,“對得上

“這,這怎麼辦?我安兒怎麼會沾上這種東西?他的腿真的要廢了嗎?”

平河公老淚縱橫。

“父親,傅神醫說她能治何二小姐趕緊說。

她現在是不敢湊近,但看向傅昭寧的眼神卻已經大不一樣了。因為傅昭寧一點都不害怕啊,竟然還敢麵不改色地站在小弟床邊。

她真的很佩服!

“真的能治?”平河公眼神迸出光亮來。

“能治。隻要你們信我,放手讓我治就行了

這會兒平河公哪裡有什麼不信的?他忙不迭地點頭,“信信信,請傅神醫替我家安兒好好醫治!”

“管好你夫人啊

“是是是,保證不讓夫人來打擾!”

得了平河安的保證,傅昭寧纔開始給何獻安治腿。

首先,她讓人把何獻送抬到外麵院子一角,因為要是在這張床上引出了蟲子,到時候何獻安可能就會對這床都有心理陰影了。

而且要引出蟲子的過程也確實有些埋汰。

“你們可以看著,但還是讓何獻安暈著吧,不然他看到了以後會很難受的

“對,傅神醫考慮周到,都聽您的

平河公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自己在旁邊看,何二小姐雖然很害怕,但也決定看著。

長公主倒是想過來,可平河公怕她打擾傅昭寧,讓人強製地把她送走了。

一切準備好,何獻安被傅昭寧再打了麻針徹底睡了過去,抬到了院子一角,靠坐在軟榻上,雙腿露出來。

傅昭寧取出了一塊好像浸了蜜糖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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