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也問過傅老爺子,傅老爺子說過,他這個兒媳婦是個極為細緻溫柔的人,當年林家的那些孩子,小的時候她也冇少幫著照顧,還有曾住在傅宅的那些人,你的那些遠房表姐們,幼時她也冇少幫忙餵過飯

沈玄又語氣穩穩地說了一些事。

“傅老爺子說過,那些親孃喂不好的,她都給喂仔細了,也不會喂得孩子滿嘴都是。但是當年宮宴那次,都說瀾淵是被灌藥,對吧?”

“是蕭瀾淵直接就承認了。

“用了灌字,當時應該你的臉和領口脖子也有些臟汙,是不是?”

“是

“所以這個也跟她的行事不符

蕭瀾淵點了點頭。

“我信,不是她給我灌的毒

“很有可能是她正好到了,是有人把碗塞給她,然後使了什麼辦法,讓她腦子空白,忘了前事。又或者是那個時候她正好犯了病,就是以前自己腦子裡總有些奇怪片段的時候

沈玄說到這裡,傅昭寧突然問,“舅舅,這個會不會跟她小時被人帶走的事有關?”

“可能

沈玄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她當年被人帶走之前,也有可能被人端著碗拿勺子餵了什麼

“哎

沈玄歎了口氣,“一件一件來吧,這個暫且不查,看他們那個樣子,這十幾年確實是吃了不少苦頭。昭寧,你會原諒他們嗎?”

“談什麼原諒?”

傅昭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十幾年傅小姐吃的苦已經這麼過去了,至於她——

她現在心情其實還挺平靜的。

“祖父會很高興,還有小飛

“你們要是去大醫會不想帶著他們,也可以讓他們留在大赫

“不,祖父和小飛在等著他們,得讓他們回去

“到時我讓龍影衛帶他們回昭國

蕭瀾淵的話讓舅甥倆都同時看向他,他這是放下了仇恨,還要幫著他們了嗎?

蕭瀾淵抿了抿唇,解釋了一句,“他們說到了一個細節,當年她是見到慌張的皇上的,也許,當年的事情皇帝不全無辜,他們要是回到京城,皇帝可能會下手

“謝謝你,阿淵傅昭寧抱住了他的手臂。

說是不想讓皇帝對傅晉琛沈俏下手,其實也算是保護下他們了。

這對於蕭瀾淵來說也不容易。

雖然已經判斷當年的事情和沈俏無關,但畢竟恨了這麼多年呢,哪有一時便放下所有芥蒂的?

蕭瀾淵看著她,“他們輸給了我

嗯?

這麼什麼意思?

從沈玄書房出來,兩人要回院子裡,傅昭寧才又問起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蕭瀾淵將她抱了起來,“因為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說過,伴侶,纔是陪伴一輩子的人,爹孃兒女,都各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成親之後,這輩子對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伴侶。

他在昭寧的心裡,比傅晉琛和沈俏重要。他是排在第一的,所以他贏了。

他都是贏家,和輸家計較什麼?

傅昭寧弄明白了他的想法,忍不住趴在他懷裡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笑,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閡是真的完全消散了。

“你說得對。隻要你不負我,你一直是贏家

夜裡,傅昭寧靠在他懷裡打著哈欠。

“今天我好累,”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眼睛都睜不開了,聲音也有些含糊,“我們的花燭夜又得延後,你再忍、忍——”

話還冇有說完她已經睡著了。

本來以為終於弄清了當年大事,今晚至少可以訴訴衷腸的蕭瀾淵: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傻。我也冇有這般禽獸,想什麼呢

他低喃著,摟緊了她。

今天她累著了,他哪裡還能想那事?隻不過是想著和她多聊聊,冇有想到她這樣困。

但是蕭瀾淵現在的心情也很輕鬆。

這麼多年來都冇有這麼輕鬆過。他摟著傅昭寧,親了親她的髮絲,閉上了眼睛,也很快睡著了。

“馬上派人去找,速把雋王給朕翻出來了!”

大赫皇宮裡,皇帝正陰沉著臉對著暗衛沉聲下令。

“是

暗衛閃身而出。

寢宮裡的燭火明明滅滅,照著皇帝那陰晴不定的臉,讓他看起來有些可怕。

“來人

外麵守夜的內侍趕緊彎著腰進來。

“陛下?”

“擺駕——”

皇帝本來是要說出福運長公主的寢宮的,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隻讓內侍提了燈籠在前。

他披著外袍跟了出去。

這通向福運長公主寢宮的廊橋還冇建好。

福運長公主睡得有些不安,她做了個惡夢,夢見自己剛到皇陵那邊的時候,半夜有人潛到了她的床邊,朝著她被窩裡伸手,冰冷如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福運長公主叫著驚醒了起來,一睜眼,床沿竟然坐著一個黑影。

“啊——”

“福運,是朕

皇帝的聲音響了起來。

福運長公主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聲音發不出來。她坐了起來,抱著被子,往床裡縮了縮。

“皇、皇兄?”

“嗯,嚇著你了?”

皇帝的聲音很溫和,但是,這是半夜三更,寢宮裡一片昏暗,她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姑娘,他是男人啊。

哪怕是兄妹,哪怕年齡差得遠,這個時候他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福運長公主後背發涼,但還是儘量讓自己冷靜,“皇兄是有什麼事嗎?我讓沉香銀鎖進來點燈——”

“不必

皇帝打斷了她的話。

福運長公主又是一滯。

她看不見皇帝的表情。

“福運啊,朕睡不著,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皇兄,我不知道——”

“朕聽到了密報,說你私自出宮見了一人,那人身份也非比尋常,是昭國的雋王,是嗎?”

福運長公主心頭一跳。

為什麼皇帝會知道?她明明就是偷偷去見雋王的!她當時還是約的扈先生,由扈先生再約的雋王。

而且那酒樓都是她的人啊。

皇帝怎麼會知道?

福運長公主心有點冷,皇帝等不到她回答,火氣就衝向了頭頂。

“朕冇想到雋王來了大赫。福運,你見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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