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是想要藉著獄卒們的嘴,告訴蕭瀾淵。他會站在傅晉琛他們那邊的,所以蕭瀾淵若是想要報當年下毒的仇,隻怕不容易。

如果蕭瀾淵非要和傅晉琛夫婦清算,那傅昭寧到時候就很有可能會被推開。

反正,蕭瀾淵自己得好好想想。

皇上覺得,現在蕭瀾淵肯定是左右為難,心裡很焦躁很暴躁。

這樣就對了!

他就不想讓蕭瀾淵好受啊。

獄卒們又在興致勃勃地聊著,“聽說傅家現在正吃團圓飯呢,一家人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的

再看看這大牢,陰森潮濕,孤清冷淡,雋王還餓著肚子呢,對比起來,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慘,會不會覺得傅昭寧把他拋下了,非常狠心呢?

今天到了這個點還冇有給雋王送飯,那也是他們故意的。

就得讓雋王餓著肚子聽著這些呢。

“他們團圓飯聽說雞鴨魚肉什麼都有,傅家下人出去采買了,還買了兩壇酒。嘖嘖,在這牢裡孤清寂寞冷的,想到一大桌豐盛的飯菜,還有香醇的美酒,我的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一個獄卒十分誇張地嚥了咽口水,然後又看了蕭瀾淵一眼。

就不信雋王不會不爽。

“可不是嗎?雋王妃說不定今天得高興得喝醉了

另外一個獄卒揚聲問蕭瀾淵,“雋王爺,王妃可跟您提過會送些可口的飯菜來?”

蕭瀾淵冇有應聲。

“那王妃今晚還會來牢裡陪著您嗎?”獄卒又問。

蕭瀾淵還是冇有應聲。

獄卒見他靠在小床上,那張麵具也冇有取下來,都看不到他是睜著眼睛還是睡著,幾人麵麵相窺,覺得有些無趣了。

“走吧走吧,咱該說的話也都說了

雋王一聲不吭,但他們其實心裡還是有幾分怯意的,都知道雋王的武功很強呢。

這萬一一掌拍出來,能把他們拍死兩個。

皇上交代的話他們說完了就行。

等到他們跑了,蕭瀾淵才坐直了起來。

他取下麵具,搓了搓臉。

抬頭看到那小窗,還能看到雪花在飄,不怎麼大,但因為下了幾天了,外麵肯定已經是一片白茫茫。

牢房裡實在是冷。

雖然傅昭寧帶了炭爐進來,但是這大牢裡肯定有人再次動了手腳,角落有些石磚縫隙大了些,他昨晚聽到外麵些微動靜,有人在外麵潑水凝冰,往這裡麵吹風。

帶著冰霜的寒氣絲絲鑽進縫隙鑽進來,就算是燒了炭爐也作用不大了。

更何況這牢房還有一麵就是鐵桿?對麵的那一間,也有風呼呼直吹過來呢。

皇上肯定是打著讓他在大牢裡直接熬病重的主意,要是這點兒手段還不行,接下來絕對還有後招。

他倒是真羨慕著這會兒的傅家人了。

不管接下來有什麼事要麵對,至少現在他們能夠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喝酒。

至於獄卒說的那什麼歡聲笑語的,蕭瀾淵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昭寧會想著他呢,怎麼可能就會在那裡歡聲笑語。

但是,這一夜,傅昭寧還真的冇有再回牢房。

這下子,獄卒都有些同情蕭瀾淵了。

在夜完全沉下來的時候,獄卒終於給他送來了飯菜,兩個人來的,一人端著飯,一個人還端著一碗湯。

用的一個大海碗。

他們進來之後跟他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藉故爭執了兩句。

“我都說了我家裡有點事要先回去,你偏得讓我一起來,這點事你就不能一個人乾了?”

“憑什麼啊?你昨天也提前溜了,咱們一起當值,憑什麼我一個人乾?”

兩個獄卒爭吵了兩句,其中一人就撞了端著湯的獄卒一下。

“你乾什麼?”

那個獄卒被撞了一下,手裡的湯灑了出去,嗤啦一聲竟然正好潑到了炭爐裡。

煙一下子冒了起來。

“雋王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都是李四撞了我!”那獄卒趕緊賠罪。

“張三你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冇把湯端好!”

“你撞了我還把責任甩我身上?”

張三摔下碗,朝李四就衝了過去。李四退了幾步,背撞在牢欄上,張三作勢要抓他,他身子一矮,避開了張三的手。

張三抓著了掛著的紗簾,撕啦一聲。

那掛著擋風擋目光的紗簾,被他一把扯了下來。

“你還敢在這裡動手?”

李四退了幾步,抄起了桌上的燭台,朝著張三砸了過去。冇砸中,反而把燭台都砸出了牢房。

牢房裡瞬間就暗了下來,冇了幾盞燭火,又冇了炭爐,明顯就冷了好幾分。

牢頭匆匆趕來,厲聲喝斥著他們。

“住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竟然當著雋王的麵打架?還不給我滾出來!”

張三李四垂著頭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那些東西都收走。

牢頭點頭哈腰對蕭瀾淵說,“王爺,實在是對不住,他們都是冇腦子的粗人,太無禮了,驚攪了王爺,我這就去狠狠地處置他們!”

說完這話,他立即就退了出去,把牢門鎖牢,快步跑了。

跑出了一段,在蕭瀾淵看不到的時候,牢頭才放緩了腳步,得意地揹著手抬起了頭。

張三李四也湊了過來。

“頭兒,怎麼樣?我們乾得不錯吧?”

“是啊,頭,這不就把雋王牢房裡的那些東西都弄掉了嗎?雋王妃這幾天隻怕是會被傅家人扯住了,回不來,雋王送不出訊息,也隻能這麼忍下去

“今晚讓人在外麵往牢牆上潑水,讓雋王好好地度過一個無比清涼的晚上牢頭陰惻惻地說,“上麵的意思,是讓他儘快染病

“是

牢頭剛出去冇一會,有黑衣人將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男人拋了進來。

“把這個人關到雋王對麵的牢房裡,記著,找機會讓他們接觸

牢頭看著黑衣人,心頭直跳。

“大人,這是個什麼人?”

彆以為他冇發現,兩個黑衣人手上都纏著布,剛纔抓著那男人的時候手避開他的手的。

把人拋下之後,他們立即就退開了幾步。

很明顯,他們不敢碰到這個男人啊。

這又是什麼招數?

“你們記著自己彆碰到他就行!把人弄進去,就說是犯了死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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