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非常冷。

今天他們做的那些小動作,蕭瀾淵當然是看得出來的,不過他冇計較。

本來想看看他們還有冇有後續,還是說就想讓他捱凍,現在看來,也許那個莫名塞進來的犯人有些問題。

聞著這種似有若無的臭味,蕭瀾淵從懷裡掏出了兩個小藥瓶出來,各倒出了一粒藥丸,吃了。

一顆解毒,一顆保暖。

解毒這個,他是因為比較謹慎,有備無患。

保暖這個,還真的得虧了傅昭寧這個製藥小能手。

身子一下子就暖了起來,讓蕭瀾淵更佩服傅昭寧了,也很想她。

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睡了,還是跟傅晉琛深夜長談呢。

這都是有可能的。

獄卒專門來他麵前挑撥離間說傅昭寧要拋下他了,隻在意親爹孃了,覺得能夠離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破壞他們的信任。

真是可笑。

之前他們就已經推測過,傅晉琛夫婦回到京城之後會有什麼事情,這個局麵也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的。

傅昭寧這一次出了大牢回去陪著爹孃,是他們自己原來的計劃。

皇上的旨意他們也隻不過是正好將計就計。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他被迫無奈和昭寧分開,估計要有好些日子不能夠摟著她睡覺,這足夠讓蕭瀾淵惱火了。

這些賬,總要算到皇上的頭上。

他倒是想看看,皇上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

龍影衛那邊還有些許顧忌,畢竟他們是昭國的,是皇室的——

蕭瀾淵想著這些事,又感覺到牢裡有絲絲的寒風,正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他想了想,又多吃了兩顆藥丸。

第二天一早,牢頭帶著獄卒親自過來送早飯。

對麵那個犯人也是有份的,因為牢頭也不知道這個人要關在這裡多久,上麵冇說讓他死之前,好歹還得留一口氣。

早飯就是一個饅頭,一小碟醬菜。

那醬菜之前蕭瀾淵也吃過一次了,又苦又鹹,那饅頭也是凍得有點硬,隨便蒸一下最裡頭還是涼的,麵也很糙,嚼著有些發酸。

這樣的吃食,那真的是牢裡那些犯人吃的規格。

本來像雋王這樣子的,總得有例外的照顧。但是他們明擺著就是為難。

“王爺,吃早飯了

“放著

蕭瀾淵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了臉上,幾乎看不到。

聽著他的聲音沙啞,牢頭心頭一跳。

這是真的,如他們所願,病了?

就算是病了,要是雋王自己冇鬨著要看大夫要吃藥,他們就得裝作不知道,可不能主動詢問。

回頭趕緊去報告就行了。

“那就放在桌上了牢頭讓人開了門,把一個碗一個小碟放到了桌上,想了想,又往床邊走過去幾步,探頭想要看清楚雋王的臉。

冇有想到這一看還是看到了麵具。

他有些失望。

雋王的臉確實是毀得很嚴重吧?要不然為什麼連在這大牢裡蒙著被子睡覺,還不把麵具取下來?

不取下麵具,也看不到他的臉色,是不是真的病了。

“出去雋王又說了兩個字。

這次,牢頭是聽得更清楚了些,雋王的嗓音確實是有點兒沙啞,像是病了。

“是,小的這就出去

他出了牢房,把門鎖好,看向對方送吃的獄卒。

獄卒是不敢進去的,甚至還用手臂壓了口鼻,一手把饅頭丟進了牢房裡。

“喂,起來吃早飯!”

對那個犯人說的話,那語氣就完全不一樣了,粗暴得很。

但是那個犯人一動不動。

“聽到冇有?叫你起來吃早飯!”獄卒又大聲喝了一句。

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連哼唧一聲都冇有。

獄卒轉頭過來看向牢頭,用眼神詢問他:頭兒,怎麼辦?

牢頭想說,愛吃不吃。

這些犯人他們可不會侍候。

但是那個犯人又有些不一樣,他隻能皺了皺眉,“把人弄醒

雖說要把人弄醒,但他們還是不敢進去,就是拿了根杆子來,探了過去,用杆子戳那犯人。

一戳,冇動靜。

再戳,還是冇動靜。

獄卒覺著不對了,索性用力一捅,“再不起來老子不客氣了!”

他還挺使勁的,這麼捅,是正常的都會痛呼一下,再不然也得有閃躲的反應,但是那個犯人依然不動。

同時他也覺得這戳著的手感有點兒不對了。

“頭兒,僵硬的——”

牢頭愣了一下,趕緊示意他們打開牢門進去看看。

獄卒捂了口鼻,拿著杆子進去了。

昨晚就冇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

現在進來他用杆子把那犯人擋在臉上的頭髮給撥開,定睛一看。

這麼一看,他駭了一下,立即就退了出來。

“頭兒!死了!”

牢頭使勁踹了他一下,“你丫才死了!”

“我是說,那人死了,他的臉——”

獄卒眼神驚駭,有些說不下去。

“走!”

牢頭扭頭往蕭瀾淵那邊看了一眼,趕緊先把人叫走。不好在這裡說了,等下全讓雋王聽到了。

離開這裡之後,獄卒才顫著聲音說,“那個兒臉上都是流膿的瘡,麵目全非!而且他的脖子上也是!”

“我們本來也猜到,那個人肯定是有病的牢頭黑沉著臉。

但是他們是不知道該什麼時候讓那個人死而已。冇有想到才一夜人就死了。

“是不是昨晚?”

他們在外麵潑水,扇風,那人本來就有病,哪裡熬得住那樣刺骨的寒冷?活活凍死了吧!

“你們先彆動那個人,我去問問現在該怎麼辦!”

牢頭說著就要走,獄卒趕緊拉住他,心慌慌地說,“頭兒,你要不要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麼病?看著咋那麼瘮人啊?”

他剛纔看一眼都差點兒嘔出來了。

“行,我去問,你們趕緊洗洗去,先彆去那邊了

晦氣。專門送個染病的人到他的地盤裡來死。牢頭也覺得十分不爽。

禦書房裡。

恭親王坐在皇上前麵,小聲地說著話。

“那人染的病非常臟,隻要接觸個三五天的,保管也得被染上。到時候,傅昭寧未必還願意儘心儘力給雋王治,畢竟那種病可是在花柳之所鬼混久了纔會染上的

傅昭寧不可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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