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寧根本就不知道福運長公主是來乾什麼的。

與十一相同,她也很好奇大赫陛下怎麼願意放福運長公主出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福運長公主完全忽略了她關於稱呼的問題,很是溫和地跟她說,“請傅神醫問診,麻煩你一定要把我的病治好

福運長公主也不是傻子,從看到傅昭寧這樣奇怪的裝扮,到傅昭寧不讓她摘下這叫口罩的東西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猜到,自己的病可能不是那麼簡單。

但是福運長公主一點兒都不慌。

她雖然很多時候的好運是有那麼一點兒人為的,但日常很多小事,而且是她自身的事情,確實還是很好運氣的。

比如她自小就不怎麼生病,就算是生病了也是小問題,甚至有的時候,她的病情正好是能夠助她避開彆的什麼壞事。

就像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暈倒了,所以推遲了兩天回京,結果正是那兩天,半路有人被流匪劫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病倒推遲,那她也正好撞到了那夥流匪。

所以這次突然病得有點嚴重,福運長公主內心反而覺得,也有可能是借這場病,可以讓她有什麼事情順利一些,或是避開了比生病更麻煩的事。

福運長公主覺得自己的病是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們來柘城的路上是遇到什麼人嗎?有同樣的病症的?”傅昭寧問。

“冇有啊

福運長公主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答。

但是傅昭寧卻注意到了沉香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情,有點兒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情況都要說出來

沉香想了想,“長公主,我們當時幫著把路邊一個孩子埋好,這件事情算不算?”

噗。

雖然她還冇有說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隻是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傅昭寧就已經覺得應該是非比尋常的話。

“什麼埋孩子?”她立即問了出來。

“就是我們在路邊休息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土丘,埋了一個孩子,知道是孩子,也是因為露出來了一隻手,那手細小,應該就是孩子的

跟福運長公主的病可能有關係的,沉香再不喜歡傅昭寧,也會說清楚的。

“當時我們也害怕,但是我們長公主一向都心善,說要幫著那孩子埋好,這也是在做善事,所以我們就幫著把那個小墳堆再埋好了沉香說。

傅昭寧很是意外地看著福運長公主。

“長公主親自動手了嗎?”

“是啊,”福運長公主點了點頭,“因為當時侍衛和車伕有的去探路,有的去找吃的了,這種事情親自做會更有誠心

好吧,對於這件事情,傅昭寧也冇有什麼可評論的,但是——

她現在也不知道福運長公主到底是不是運氣好了,因為她想起來,對麵牛嬸就是有一個小孫女在離柘城不遠的地方病死的,她說那個時候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也病了,冇有力氣挖墳好好埋了孩子,就在路邊隨便埋了。

傅昭寧問起這個事,也是想要看看她病死的家人需不需要派人去處理。

現在看來,福運長公主幫忙埋好的那個孩子,可能就是牛嬸的小孫女。

“你碰她了?”

“孩子還很小的樣子,我心裡難受得緊,她的手上有劃拉出來的傷,我就幫她擦乾淨了才埋好的福運長公主說。

傅昭寧默。

這會傳染嗎?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冇有再問這個問題,走過去給福運長公主把了脈,測了體溫。

也是接近四十度了,冇有想到燒得這麼厲害,福運長公主還能夠撐著和她說這麼多話。

“除了高熱,還有哪裡不舒服?哪裡難受?”

“咳,頭疼,還有眼睛也有點灼熱的感覺——”

福運長公主話還冇有說完,突然眼前一黑,一頭就栽倒向前。

傅昭寧反應快,立即就接住了她。

沉香大驚,“長公主!”

福運長公主也中招了。

傅昭寧研究了一下,病源就是牛嬸一家人。

觀察之後發現沉香也開始低燒。

倒是幾個侍衛冇中招,可能是因為本來福運長公主就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所以跟他們冇有多接近過。

但還是要觀察。

傅昭寧讓那幾個侍衛另外找了一間屋子先待著,福運長公主和沉香就在一屋了。

福運長公主就好像是正好緩了緩回答傅昭寧問話,之後就一直燒得昏沉沉的,人都冇有真正清醒過來。

傅昭寧想要給她輸液,但沉香死活不願意離開,非要寸步不離地守著福運長公主。

這讓她想打針都不方便。

因為福運長公主的衣裳繁瑣,要把她的手臂露出來,動作再快,也不可能避開沉香。

“你自己也已經感染了,還是得去休息,你先去睡一覺,我會看著她的她勸著沉香。

“我不累,現在隻是低熱,也不暈,現在我們長公主病得嚴重,我怎麼能自己去睡覺呢?”

“就在旁邊那小床睡

“那也不行啊,要是長公主暈沉沉地說要喝水,或是哪裡難受,冇人聽到怎麼辦?”

“我會看著的傅昭寧耐著性子說。

結果沉香語氣和神情都略帶點兒嘲諷,真的是嘲諷,傅昭寧看出來了。

“您可是神醫,還是王妃,怎麼會做我們奴婢做的事?奴婢也不敢勞煩您呀

嗬。

傅昭寧本來這些日子就累得不行,脾氣可全靠自己的專業壓著呢,現在聽到她這麼說,她索性就不想堅持了。

本來輸液和打針能夠讓福運長公主好得快,冇有那麼難受,但既然沉香堅持,她就隻給喝苦藥湯吧。

反正她本來也想研究一下,如果不輸液不打針的話,用現有的中藥材煲藥要用哪些方子。

正好讓她們嚐嚐好了。

她儘大夫的職責就行。

“那你就守著吧傅昭寧轉身就走。

沉香又叫住她,“傅神醫,能不能把每天煲的藥拿過來?我可以自己煲藥,給我們爐和鍋碗就行了

這是不信任他們煲的藥嗎?

傅昭寧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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