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晉琛說著已經叫了陳山。

“陳山,送朱姑娘出去

他這擺明瞭堅決不會把人留下來。一點兒希望都不給她。

朱淺淺雖然來之前就想過他會很冷淡,也不會接受自己,但當真感受到了這一刻,還是覺得很難受。

“琛哥哥——”

她還想要哀求,但傅晉琛眼神掃了過來,那眼神裡的冷漠讓她後麵的話一下子就接不下去。

“朱姑娘

傅昭寧走了過來,伸出手,替她輕輕地把被風吹亂了的一縷髮絲攏到耳朵後麵,輕輕湊近她,聲音也很輕。

“你還是趕緊走,否則,我就要給你紮針了哦。你可彆以為我的銀針隻會救人,其實也能傷人的

“你,我——”

朱淺淺震驚地瞪大眼睛。

在柘城那麼長時間,傅昭寧都冇有對她這麼冷酷過,但現在,傅昭寧這輕柔的聲音,簡直就跟傅晉琛剛纔那個眼神如出一轍。

父女倆在這一刻,給朱淺淺的感覺幾乎是一樣的。

她都笑不出來了。

“安大人也未必樂意讓朱姑娘這麼直接住進安府,畢竟南夷公主在呢,所以,陳山,你還是先帶朱姑娘找間靠譜的客棧安頓下來,然後再去給安大人送個口信,至於安大人去不去接人,我們就管不著了

傅昭寧站直了,退了兩步,對朱淺淺燦然一笑。

“朱姑娘請

人來了京城,他們能夠幫著找間客棧安頓,已經算是看在遊知府的麵份上了。

朱淺淺很是難受,心酸酸的,眼眶都紅了。

她走了兩步,但又轉回身來,看向了沈俏。

“傅夫人,你相信我,我冇有要破壞你們一家的心思,我隻是想跟你們做一家人啊,我想來陪著傅、傅爺,甚至他出去的時候我還能夠跟你做伴,你把我當成一個小妹就行——”

傅昭寧揚起手,啪地一聲。

一耳光,耳邊清靜了。

就連沈俏都冇有想到傅昭寧會動手。

實在是他們回來之後,傅昭寧在他們的麵前一直都是理智冷靜聰慧果決的樣子。

冇有打人。

傅老太爺和傅昭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傅昭飛看到她打的這一巴掌,立即就叫了一聲,“姐,打得好!”

聽聽這個什麼朱淺淺,說的那叫什麼話?真的是氣死人了!

“昭寧——”沈俏怔怔地看著傅昭寧。

傅昭寧則是看著朱淺淺。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彆開朗可愛?是不是覺得這麼說顯得自己大方又善良?”

“我——你為什麼打我?”朱淺淺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傅昭寧。

她真的覺得自己是抱著很大的善意來的,她也保證自己不會爭寵,不會拈酸吃醋,真的會把沈俏當成姐姐,好好跟他們相處。

為什麼這也要被打?

“因為你不要臉。這臉你既然不要了,那我就替你扇掉它

傅昭寧語氣清冷。

“你覺得自己就這麼跑到彆人家裡,說是來融入這個家的,很好玩?你也不想想,彆人歡迎你來融入嗎?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需要多你這麼一個外人?我們是嫌家裡屋子太多了,還是糧食太多了吃不完?”

要不是朱淺淺說的那些話,傅昭寧還不會動手。

但是那些話,她真是聽了都覺得晦氣。

“你到底是多大的臉,覺得隻要你願意進彆人家裡,彆人就該歡迎你?你是吉祥物呢,還是招財童子?你有什麼優點讓彆人樂嗬嗬地迎進來?是不是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傅昭寧這段時間一直在好好地當著她的傅大夫,就連之前被沉香那麼對付,她都想著當時環境要顧全大局,也冇有精力和時間跟彆人鬨。

但她現在有空了啊。

“我爹孃本來是好好的恩愛夫妻,兩個人相依為命互相扶持走了近二十年,你覺得你想插進來就插進來?你自己不介意不會爭風吃醋,但怎麼冇有想過,他們中間隻要多出一個人,就是一件晦氣和噁心的事?”

傅昭寧步步逼近,朱淺淺步步後退。

“還有,我和我弟有爹孃還不夠,還要歡迎一個小姨娘進門來?年節時眼前多一個外人閒晃著,端著我們父親小妾的身份來跟我們說話,我們是會覺得高興還是會覺得熱鬨啊?”

“朱淺淺,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都聽不進去是吧?在柘城我就冇跟你計較,你還跑到京城來了?你是鑲了金子還是嵌了寶石?怎麼就有臉覺得自己送上門來,對彆人一家是好事呢?”

這些話,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半點不留情。

朱淺淺的臉本來就被她一個巴掌扇疼了,但是傅昭寧的這些話,更像是一個接一個的巴掌,密集地扇到了她的臉上。

把她給打懵了。

她幾乎退到了大門邊。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滾。我傅昭寧壞的時候你還冇見過呢

真彆以為她隻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

是她之前給朱淺淺的印象太正直了吧。

當年她擅用藥的相剋手法,處理一些犯了大罪的壞蛋時,可冇人知道。

朱淺淺小腿已經撞到了門檻,差點兒摔出去。

她狼狽地緊緊扶住了門框,穩住了身形。

彩兒也急急地跑過來,扶住了她。

同時,她也對傅昭寧忐忑地說,“雋王妃,我們姑娘不會再來的,請您饒了她這一回

說完,她拽著朱淺淺,連勸帶拽地把她拉走了。

大門口還停著她們的馬車。

朱淺淺還處於被傅昭寧罵懵的狀態中,就這麼被她扶上了馬車。

陳山跟了出來,坐到了車轅上,跟車伕指了路。

“小姐,我這就送她們去客棧

傅昭寧罵完了人,神清氣爽,揮了揮手,“去吧,離家遠點的

省得她過來再見了晦氣。

馬車駛離,傅昭寧拍拍手轉回身來,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臉上。

“怎麼了?都這麼看著我?”

蕭瀾淵失聲笑了出來。

“看來他們還不如我,早早就見識了你的罵人功夫

第一次,他們見麵在街上,他可就見識過她的唇舌之功了。

傅昭寧可不是一個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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