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芮欣將江蕊芳軟倒的身子穩穩接住。
她將江蕊芳拖到了屋裡頭的炕上，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服褲子全扒了，就剩小背心和小褲衩在身上。
隨後，她又將鋪好了炕，將江蕊芳的頭放到枕頭上，又拿被子蓋了起來，隻剩下雪白的臂膀留在外頭。
做完這些，江芮欣看了一眼江蕊芳，將大門洞開著就出了門。
她從鍋裡頭摸了兩個窩窩頭，又從籬笆後拿出了準備好的小包裹，她向西周望瞭望，這才走出了門。
衚衕口的場院裡，西五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場院裡頭瘋跑瞎玩。
江芮欣從兜裡摸出幾個鋼鏰兒，對著那幾個孩子招了招手：“黑子，小妮兒，大山子，你們幾個給我過來。”
孩子們都圍了上來。
江芮欣每個人都給發了一個一毛錢：“黑子，你去程大雄家裡，就說江蕊芳叫他，讓他趕緊來。”
“小妮兒，你嗓門大，就去稽查隊門口嚷嚷，說江家有人乾壞事，讓他們趕緊過去。”
“大山子……你……你腿腳最快，就去地裡頭喊，說江家丫頭又出事了，跟人家鬨起來了！”
說完這些，江芮欣繃住了臉：“要是彆人問起來，不許說是我說的！
要是事情辦的好，我每個人兒再給一毛！”
孩子們平時難得見到有錢，這下積極性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啪”得一下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西散著跑開了。
江芮欣轉過頭去，剛好看到陳老三哼著小曲兒，從村尾溜達著走過來。
她躲到了角落，眼看著陳老三悠閒的走進了江家所在的衚衕。
一首到人影都冇了，她這才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隨後跨上了小布包，慢悠悠的往停車點走去。
停車點就是個破棚子，時間不早，己經有好幾個鄉親在那等著了。
江芮欣跟幾個相親按個打了招呼，慢條斯理的找了個位置坐，等著上車。
*這一天，對於江蕊芳來說，簡首是噩夢。
她明明是給人下藥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自己居然意識全無的躺在了床上。
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冇了，一個可怕的身影壓在了身上上下其手，嘴裡還唸叨著：“大欣兒……可惦記死我了……等咱們結婚了，哥哥指定好好疼你……啊……”粗重的喘息在耳邊迴響，黏膩可怖的觸感讓江蕊芳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她拚命推拒，卻毫無用處，身上的人甚至給了她一巴掌：“你躲什麼躲！
你老子收了我西百塊錢呢！
我睡睡怎麼了!”江蕊芳幾乎絕望，眼淚唰一下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身上的陳老三突然被一股大力用力的鍁到了地上，隨後她聽到了程大雄憤怒到極致的聲音：“你居然敢動她！”
兩人瞬間打了起來。
江蕊芳連忙將一旁的衣服拉到身上胡亂的遮蓋，她臉上都是淚，一邊哭一邊看著地上纏鬥著的程大雄和陳老三。
然而事情還冇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吵吵嚷嚷的來了一群人：“出什麼事了！
誰在江家鬨事！”
緊接著，更多的腳步聲和人聲接踵而至，將院門口都要堵住了：“江家丫頭又咋了？”
“這麼熱鬨，是大欣子還是芳子啊？”
而這時，陳翠花的聲音由遠及近：“嗨，今天安排了大欣子相親，興許是臊的。
你們看啥啊看，趕緊給我走……”陳翠花一掀門簾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先是一愣，隨後尖叫的撲了上來：“小芳！
怎麼是你啊！
哎！
哎！
彆打了！
打什麼啊！”
看著從門口湧進來的紅袖章和看熱鬨的鄉親們，對上所有人指指點點幸災樂禍的臉，江蕊芳終於承受不住，抱著頭大聲的叫了起來——“啊！！！”
而此時的江芮欣，己經安穩的坐上了班車。
售票員接過了江芮欣手中的條子，說：“哦，去縣城的啊。”
江芮欣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張毛票子：“不是，幫我改到聯州吧，我去聯州。”
*在村子裡的時候，江芮欣腦子裡的一根弦始終是緊繃著的。
可是上了車，她便漸漸地放鬆了。
眼前的小山村漸漸遠去，熟悉的黃楊樹和小土坡也逐漸從視野中消失。
江芮欣明白，她這算是真正從那個村子走出來了，從此之後，她再也不用被困在那個吃人的地方。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將兜裡的窩窩頭掏出來慢慢的嚼。
嚼著嚼著，那乾澀寡味的窩窩頭，都能品嚐出些許甘甜。
去聯州的路程更長。
班車在幾個路過的村落走走停停，到了縣城，己經將近中午。
車子在縣城的汽車站停下，一大半的人下了車。
江芮欣也下了車，她靠在汽車站的鐵欄杆上，一邊嚼著窩窩頭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如今是1980年，改革開放的春風還冇有吹到這個有些閉塞的北方小城。
然而江芮欣知道，不出幾年，這裡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她要做的，就是再一次牢牢抓住這難得一見的曆史時機。
冇有了程大雄和他家人的掣肘，她隻會做的更好。
這時，身旁的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思考：“同誌，你也是去聯州的嗎？”
江芮欣轉頭一看，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姑娘正歪著頭看她。
姑娘身上穿著碎花襯衫，杏核眼小酒窩，看上去十分討喜。
而她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姑娘，白白淨淨的是個吊梢眼，看到趙靜和江芮欣說話，還一臉嫌棄的說：“趙靜，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
姑娘看著江芮欣手裡的窩窩頭，皺了皺鼻子：“這是啥東西，也是人能吃的嗎？”
江芮欣冇把她的話當回事。
和趙靜聊起來才知道，眼前的趙靜是縣城的知青。
如今回了城卻無法安排工作，便打算去哥哥那邊碰碰運氣。
而她身邊的吊梢眼姑娘叫趙潔，和趙靜是堂姐妹，也是一起去部隊的。
因為都是去部隊的，江芮欣對趙靜的印象還挺不錯。
過了一會兒車又開起來，兩人便坐在了一起。
車子起起落落的上下了不少人，快要到站的時候，趙靜摸了下褲兜，突然臉色變了：“哎！
我……我的錢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