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冇有聲張,悄悄退出了院子,派了親信去調查此事。

國公府的人做事的手腳並冇有多乾淨,很容易就查出了眉目,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國公府上下早就已經被她握在手裡了,想要查一查孟家人的小動作還是很容易的。

原來當初孟淮川暴斃就是他們演的一場戲,因為孟淮川早就對他表妹柳雲嵐傾心不已,同意娶自己不過是為了得到皇親國戚的名頭、同時用自己的嫁妝來養入不敷出的國公府。

他們想著,反正尚公主後孟淮川也不能入朝為官、且他也誌不在此,便和他一起演了一齣戲,讓他假死脫身到江南與他表妹一起風流快活。

而且他這個表妹身份也不簡單,她在楚洛衍還冇有被過繼、還是榮親王次子時,曾是楚洛衍的妾室。

在孟淮川被賜婚後不久,便也是假死離開了榮親王府,被孟淮川養在京郊彆院。

冇想到後來居然是楚洛衍撿了漏,當上了皇帝,他們怕被髮現問罪、趕忙逃到了江南隱姓埋名躲避。

雖是隱姓埋名躲災,但他們卻是過得很是瀟灑,畢竟有大把的銀子可以供他們揮霍、不理俗物隻管風雅,如何能不肆意?

可笑自己在國公府辛苦經營,原是為他們做嫁衣。

便是泥人越有三分火氣,得知真相的楚清晚都被氣笑了。

公婆整日對她百般刁難,說她是剋死丈夫的災星,她體諒公婆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曾有絲毫怨言,還用儘手段庇護國公府。

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虛不心虛?也不怕真把自己兒子咒死了。

眼見為實,為了避免誤會國公府一家人,楚清晚特意派親信去江南確認情況。

在此之前,楚清晚直接回了自己院子稱病不出,正好丟下國公府這堆爛攤子讓他們自己收拾。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婆婆便哭鬨著要闖進她院子,想來是聽說了孟淮遠被禮部侍郎家扣下的事,要讓自己拿銀子救人。

楚清晚自然是不予理會,吩咐下人守好門誰都不許放進來,她自悠然地臥在貴妃榻上焚香聽曲。

經過了這陣心神起伏,楚清晚也想開了,就算最後查出來這是誤會、江南的那人並不是孟淮川,她也不會再理會國公府這些事情了。

這十年來她兢兢業業是事實、公婆苛待她也是事實,她不敢離開國公府是因為知道新皇覺得她們這些公主的血脈比他正統、怕她們生了孩子搶他的皇位,可她卻忘了,新皇想要對她下手,國公府可攔不住。

既然如此,她還與國公府綁在一起做什麼?還不如自己生活逍遙自在一些。

如今還未入冬、河水未凍住,乘坐快船趕往江南三天便可一個來回。

這三天裡,公婆小姑子輪番來找她,又是哭訴孟淮遠受了多少苦一定要趕緊救回來、又是威脅她不敬公婆要休了她,而楚清晚穩如泰山、一律不見。

“屬下親眼所見、那人確實是孟家二爺孟淮川。”

楚清晚靠在貴妃榻上聽著親信的彙報,麵上平靜無波。

“孟淮川與柳雲嵐改名換姓、自稱是來自京城的富商,生活極儘奢靡,孟淮川時常在青樓為花魁一擲千金、柳雲嵐更是嫌棄庭院裡的花草天冷後枯萎不夠鮮豔、拿上好的錦緞裝飾整個花園,甚至連府外長街的樹上都掛滿錦緞。”

楚清晚的眼神冰冷下來,自己辛辛苦苦掙些血汗錢、倒是有人替自己享福啊。

既然你們不仁就彆怪她不義,既然他們敢吸自己的血,就要做好一次都吐出來的準備。

孟家人等了三天,終於等到楚清晚出門,得到訊息後他們趕忙去堵楚清晚。

楚清晚也是冇有給他們什麼好臉色,“我這病剛好、就要出門去救惹了事的小叔子,公婆不但不關心一句、反而還要質問我嗎?”

“既然如此,那這麼出錢出力、受累不討好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去做吧?我可不奉陪了。”說著楚清晚就要轉身回去。

孟心怡第一個跳出來不乾了,“整個國公府的都是你在管家、錢都在你手裡,你不拿錢出來救三哥誰救?你要是不想管就把管家權交出來。”

國公夫人聽到孟心怡的話頭便想攔住她,但到底慢了一步讓她說了出來。

楚清晚笑了出來,一口便答應下來,“如此自然最好。”

“就把這管家權交給你如何?二小姐怕是不知道這國公府早就是個空架子了,這些年都是靠我的嫁妝支撐著,若是二小姐管家,一定可以先把我這些年填進去的二十多萬兩白銀還給我吧?”

“二……二十多萬兩?”孟心怡被嚇得臉色都白了,強自狡辯道,“我們哪裡花了這麼多錢了?”

國公夫人趕忙上前打圓場道,“晚晚你這是說得哪裡話?你管家這麼多年的辛苦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心裡都感激你,你妹妹她是太擔心淮遠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楚清晚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懶得再理會他們,徑直上了馬車。

此時,禮部侍郎家的公子耿子平也非常暴躁,他都已經扣下孟淮遠四天了,顯國公府居然風平浪靜的一點兒也不著急。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耿子平心裡也開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來。

私自扣押國公府的公子,怎麼說也不是件小事,他隻是仗著顯國公府失勢、皇帝又寵信他們這些新提拔上來的官員,想要藉機敲詐孟家一筆給自己賺點零花錢,並不想真的把事情鬨大。

以往的情況,這些舊臣和新貴對上都會退讓三分、能破財免災便不會硬磕,畢竟他們這些王侯勳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出個千八百兩的銀子在他們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顯國公府就不按常理出牌了?難道他們想要讓自己多關孟淮遠幾天,然後到皇上麵前告自己一狀?

想著這些,耿子平坐不住了、煩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