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一個北方的城市。那年正趕上大雪。天陰沉的可怕。我媽去看望姥姥的路上,動了胎氣,把我生在了姥姥的墳旁邊。

我足月生產,但是。由於我生在雪地。凍的渾身青紫。又發現的晚。險些和母親凍死。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是醫院的常客。

十二歲那年。恰逢生日。原本冇什麼事情的我。突發高燒。昏厥兩次。嘴裡唸叨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爸媽嚇得連忙帶我去醫院。一直折騰到後半夜。依然不退燒。急得我爸在醫院的走廊一根菸接著一根菸。我媽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冇有任何辦法。

直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我姑姑來了。姑姑是看事兒的。家裡供著堂口。爸爸原先是一點都不信的。認為這種東西就是裝神弄鬼。但是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姑姑看到我時,臉色立馬就不好了。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爸媽凝重的說道:雪兒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這屬於邪病。這醫院又陰氣重,湯藥指定無用。得去堂口。找仙家。

我爸媽被說的一愣。許久纔回過神。著急的問:妹子。你說的我聽不懂。但是雪兒這樣。我也著急。你知道我和你嫂子不信這些。可是。這孩子在這麼燒下去,就燒死了啊。你救救你侄女。我給你磕頭啊。

我姑看我爸媽如此的著急又虔誠。她搖了搖頭,好像旁邊有人似的說了什麼。然後讓我爸媽出去等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著自己動不了。睜不開眼睛。突然姑姑的手搭在我的眼睛。腦門。嘴裡說著我聽不懂的話。但是。聲音不是姑姑。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姑姑出去了。我感覺自己可以動了。但還是睜不開眼睛。也不知道他們在門外說了什麼。等我爸媽在進屋時。情緒顯得異常。並且臉上還有濃濃的擔憂。

當天。我就辦了出院手續。和爸媽回了姑姑家。姑姑家在一個村子裡。小的時候因為總生病。冇怎麼來過。姑姑也就見過幾回。姑姑不怎麼愛說話。臉也冷冷的。我很害怕。但是。她身上有很香的味道。是檀香。我很喜歡。感覺每次聞到。生病都不那麼難受。但是。爸爸從來不信這些。

到了姑姑家。爸爸把我放在炕上。姑姑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額頭。皺了皺眉深沉的囑咐我爸媽。去買鳳凰蛋,白玉,魚,豬頭肉。各種新鮮水果。白布三尺,紅紙三張。饅頭。酒水和香菸。我爸聽著這些。拿筆一邊記一邊問。妹子。這魚,豬頭肉我明白。可這,鳳凰蛋。還有什麼白玉。是什麼?

鳳凰蛋就是雞蛋,但是這個雞蛋必須是自己家養的雞下的蛋。白玉就是豆腐。不是現在超市賣的那種內酯豆腐。而是豆腐坊出鍋的第一鍋新鮮豆腐。姑姑看了看錶說。今天怕是冇有新鮮豆腐了。明日一早,你起床去東村趙大爺家買第一鍋的豆腐。記住。一定要第一鍋。爸爸連忙點頭答應。

媽媽摸著我的額頭,轉頭和姑姑說。妹子兒。雪兒燒退了。怎麼還不醒?姑姑說,仙家往我的身體輸入了真氣,穩住了我丟失的那一魂。但終究不長久。必須在三天內把那一魂找回來。不然就算好了。也是一個癡傻兒。

媽媽摸著我的臉,失聲痛哭。雪兒的命怎麼那麼苦。我和你哥已經細心養著。看著了。怎麼還會這樣。姑姑拍了拍媽媽的肩膀,嫂子,雪兒的那一魂。是被熟人帶走了。仙家告訴我。可以找回來。但是,需要你。

我媽聽完一愣。熟人帶走?我家冇有懂這些東西的人啊?姑姑隨即坐在了凳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拿出一根菸抽了起來。煙霧瀰漫在我媽和姑姑中間。姑姑不緊不慢的說。嫂子。是你的媽媽帶走了雪兒的媽一魂。

我媽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姑姑看著媽媽。嫂子,有些事情。我哥不知道。不代表你不知道吧。雪兒變成這樣。你心裡應該有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