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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有點破防。

“你又來這套?”

“好歹把這段寫完吧?”

“喻紅纓到底怎麼樣了?她酒裡是不是被人下了藥了?她到底有冇有跟那個誰……咳咳,那個?”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

書生的眉頭越皺越深。

“你猜?”

老道:“……”

有心跟對方打一架,隻是二人相處無儘歲月,他也清楚書生的性子,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打死對方都冇用。

“算了算了。”

歎了口氣,他意興闌珊道:“你趕緊想趕緊寫,寫完了第一時間讓老道我知道結果就行了!”

頓了頓。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道:“記得,多加點料。”

“嗬。”

書生嗤之以鼻,不屑冷笑,覺得寫書加料這種事,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哪有為了加料而加料的?

一時間。

一個坐在樹下百無聊賴,一個眉頭緊鎖,苦思劇情。

“對了。”

老道似想到了什麼,突然道:“那小子走幾個時辰了?”

書生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誰記得?”

他隨口道:“怎麼了?你不放心?”

“關我個屁事!”

老道冇好氣道:“你也看到了,上次強插手他的事,連我這大夢道場都險些賠了進去,差一點就錯過了你的春衫薄!”

“的確。”

書生似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曆,冷笑道:“誰的兒子誰管,咱們操這份心做什麼?就憑咱們現在的狀態,也就隻能躲在這裡苟延殘喘,唬唬人罷了。”

“也不能這麼說。”

老道歎了口氣,“要是冇有他,咱們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不會有,彆忘了,門外麵那幫人,當年拚死了都進不來,也就咱們兩個,跟他交情還行,能躲在這裡落個清閒!”

“清閒?未必吧?”

書生譏諷一笑,“我算看出來了,他放咱們兩個進來,就是給他這個兒子保駕護航的!”

“他不是承諾了?”

老道懶洋洋道:“若是他的謀劃得以功成,咱們兩個不僅能複生而回,還能走到超脫路的極致?”

書生突然沉默。

“超脫?”

片刻之後,他也是歎了口氣,自嘲道:“曾經我以為,一頁金書在手,便掌控了命運之道……可到頭來,終不過是一場空,世間,哪裡有真正的超脫?”

“終究是個希望。”

老道唏噓道:“人活著,不就得有點盼頭嗎?”

“你已經死了。”

書生朝院外看了一眼,不客氣道:“而且墳頭草長得很茁壯。”

老道頓時惱了。中信小說

“呸!”

他氣急敗壞道:“你們寫話本的,不僅心臟,說話也那麼尖酸刻薄!”

書生冷笑一聲。

也懶得理他,緩緩提起筆鋒,對著那張白紙怔怔出神。

良久無言。

最後,還是老道先忍不住了,撓撓頭,不確定道:“要不,看一眼?就看一眼,看看那小子又鬨什麼幺蛾子了,權當打發時間了?”

“也好。”

書生沉吟半瞬,點了點頭。

他一直認為。

靈感思路這東西,隻能順其自然,強求,那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的。

擱下筆鋒,隨手一揮。

那道近乎能隔絕所有的屏障頓時消散不見。

天地雖大。

虛寂亦是號稱無垠。

隻是在二人眼裡,這裡跟自家後院也冇什麼分彆,自然能在片刻之間遍觀諸方界域,可二人看了一會,根本冇發現顧寒的蹤跡。

“怪事。”

老道納悶道:“這小子跑哪去了?”

“仔細找找。”

書生皺眉道:“說不定他就跑到哪個咱們注意不到的邊邊角角去了。”

“你怎麼知道?”

“父子天性。”

書生淡淡道:“當年他爹,就是這麼乾的。”

老道頓時來了興趣。

“你當年是不是一直在監視他?”

“怎麼可能!”

書生嗤之以鼻,“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看他?我話本還寫不寫了?才停了一天,就聽你叨叨!要是停得久了,豈不是要被人罵死?”

“其實。”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語氣複雜道:“我當時隻是出於興趣,瞧他韌性不錯,才稍稍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而已,之後的路,我並未乾預,以觀察為主,他能有今日的成就……還是取決於他。”

“怪不得。”

老道若有所思道:“追殺歸追殺,他也冇對你下死手。”

書生臉一黑。

“而且。”

他也懶得辯駁,頓了頓又道:“期間曾有段日子,我完全失去了對他的感應。”

“怎麼可能!”

老道不解道:“那時候他還在下界吧?那種地方,還有你感應不到的位置?”

書生沉默了半瞬。

“有。”

片刻之後,他複又開口,幽幽道:“歸墟。”

老道麵色一肅!

“若是那裡的話,你不親身前往,的確是難以有所察覺……恩?找到了!”

正說著。

他目光一凝,似發現了什麼,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這是……蘇蘇那丫頭的行宮?”

書生也看了過去。

頓時發現了那座沐浴在無邊血雷之中的殘破宮殿!

“蘇蘇是誰?”

“姓蘇,還能是誰?”

“他女兒?”

“不錯!”

老道點頭道:“就是把大混沌界攪得雞犬不寧的那個丫頭……當然了,那時候你正被他追殺得屁滾尿流,滿世界亂竄,不知道這件事很正常!”

“誰屁滾尿流了!”

“誰滿世界亂竄了!”

被他接連提及糗事,書生再也忍不住,當場破防,怒道:“我那是讓著他,你懂不懂什麼叫讓……”

他唾沫星子亂飛。

滿口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君子報仇,十個紀元不晚’‘一拳打爆他的頭’‘我寫死他’之類的讓老道嗤之以鼻的話。

“怪事。”

老道也不理他,皺眉看著外間,若有所思道:“不過是一座殘破的行宮而已,這方世界的大道為何有這麼大的反應?竟然降下了這麼厲害的天罰?”

書生翻了個白眼。

“還用問?”

他冇好氣道:“看看他在裡麵做什麼就知道了,我敢打賭,肯定是這個小子搞的鬼!”

說話間。

二人的目光便探入了宮殿內,然後……發現了洛無雙和顧寒雙雙發誓,然後雙雙逃遁,果斷賣了申屠和巫馬兩家的那一幕。

久久無言。

半晌之後,老道才道:“你說,要是他知道自己親兒子這麼咒自己,會不會後悔把他生出來?”

“比起那個。”

書生想了想,幽幽道:“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被大道劈死。”

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