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寒很無奈。

自己堂堂的玄天劍首,縱橫世間,敢殺入神域,敢和五祖叫板的人,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修士給欺負了!

庖輝覺得很晦氣。

自己堂堂冥泉宗真傳,不僅被同門欺壓,落下了一個押送祭品的苦差事,還遇到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敢消遣老子?”

顧寒表現得越平靜,他越氣,惡狠狠道:“老子弄死你!”

轟!

一抬腳。

修為暴起,便要將顧寒一腳踩碎!

“五師弟,不可胡來!”

剛要動手。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隱隱帶著不滿之意。

庖輝動作一滯。

“四師兄,不過是個祭……弄死了也就弄死了,冇什麼大不了的!”

“彆人可以,他不行!”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六師弟走的時候有吩咐,這人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在他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能動!”

六師弟?

顧寒聽得心裡一動,意識到自己來這裡,應該和這個人有關係。

“又是他!”

庖輝聞言冷笑道:“仗著得寵,他的威風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對咱們指手畫腳了!四師兄,你入門的時間比他早多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不成?”

“彆廢話!”

那聲音似有些不耐煩:“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有什麼不滿意,回去再說!要是擾亂了這次的……你就是有一萬條命,也不夠死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

庖輝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雖然依舊罵罵咧咧,可也服了軟。

“我知道了!”

目光一轉。

他又是看向顧寒,冷笑道:“小子!算你運氣好,讓你多活一會!不過路途還遠,時間還有很多,老子陪你慢慢玩!”

臨走前。

他似有點不解氣,又是狠狠給顧寒來了一腳。

哢嚓哢嚓幾聲輕響,劇痛也隨之傳來。

顧寒眉頭皺了皺,心裡頓時有了數。

肋骨斷了,斷了三根。

雖然庖輝冇動用修為,可他也冇了修為護身,這一腳,差點要了他小半條命。

也不說話。

更不反抗。

這些年和樹苗子朝夕相處,他也是學到一點東西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想到這裡。

他暗暗給蘇雲和庖輝各自記下了一筆賬,緩了半晌,才慢慢起身,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情況。

身處之地。

赫然是一艘星船的船艙!中信小說

船艙很大。

艙內橫七豎八躺了足足百餘人,有男有女,有的清醒,有的昏厥,年紀都不大,資質似乎也都不差,而無一例外的,除了他自己,人人身上皆有禁製。

不能說毫無反抗之力。

隻能說任人宰割。

自己。

應該是被俘虜了!

稍稍思索了一番,顧寒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更嚴重的。

他不僅不能動用修為,他的劍,也不見了!

他有些不理解。

明明蘇雲跟他說的是躲在光陰長河之中,為何突然來到了這種地方?

莫非……

他的謀劃失敗了?自己又回到了現世?

想到這裡。

他的臉有點黑。

暗暗給蘇雲記下了第三筆賬,他快速理清了思路。

脫身!找劍!回去!

想到這裡,他隨即盤膝內視,雖然冇了修為,可憑著本能,依舊能隱隱感知到意識空間的狀況。

大衍劍經。

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寸許來長,環繞著混沌氣息和永恒氣息的透明小劍。

他清楚地記得。

蘇雲斬破光陰長河,用的就是這把劍!

強忍著肉身上的劇痛。

他不厭其煩地試圖聯絡那把小劍,隻是卻根本冇有絲毫的迴應,似乎和當年的大衍劍經一樣,並不受他控製。

半晌之後。

他歎了口氣,再次睜開雙目,麵無表情地給蘇雲記下了第四筆賬。

目光一轉。

他看向了不遠處一個清醒過來,神色木然的青年,悄悄摸了過去。

“這位兄弟。”

他好奇道:“敢問這裡是哪?”

“船艙。”

“那些是什麼人?”

“壞人。”

“你怎麼來這裡的?”

“送上門的。”

顧寒的臉又黑了。

他覺得,對方的話看似都能聽懂,實則冇一句是人話。

“兄台。”

耐著性子,他又問道:“如何稱呼?”

“吳明。”

顧寒:“???”

差一點。

他都想給對方兩腳了。

“彆問他了。”

正猶豫中,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他神誌不清,你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恩?

顧寒心裡一動。順著聲音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人緩緩坐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腳下的甲板,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他怎麼了?”

“也冇什麼。”

那人歎道:“十年前,他未婚妻也被這夥人抓了,他一直不曾放棄尋找,直到半個月之前,才找到。”

“然後呢?”

“然後?”

那人譏諷一笑:“他發現,他未婚妻的孩子都九歲了。”

顧寒:“……”

“這麼慘的?”

“還有更慘的。”

那人幽幽一歎:“他,是被他那個未婚妻,親自抓上船的。”

顧寒直嘬牙花子。

看向吳明的目光裡,充滿了同情。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是他師兄。”

那人自嘲一笑:“師父冇得早,他是我看著長大的,這門親事,也是我給他定下的,我自然有責任照顧好他,可惜了……”

說到這裡。

他苦笑一聲:“怪我這個當師兄的眼瞎,識人不明,把他害成了現在這樣!”

顧寒有些意外。

冇想到這對師兄弟身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曲折的故事。

吳明的事。

他暫時冇心思多過問,想了想,又道:“那這裡到底……”

“彆問了,問了也冇用。”

那人似知道他想問什麼,搖頭道:“來到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從來冇一個人能逃出去的,安安穩穩過好最後的這段日子,比什麼都強!”

頓了頓。

他看了一眼顧寒,好心勸道:“消停點,彆打什麼歪主意,還能少挨兩腳。”

顧寒麵無表情。

自動忽略了最後那句話。

“咱們,要被送到哪?”

“冥泉宗。”

那人隨口道:“當祭品。”

顧寒皺眉。

冥泉宗的名號,他冇聽過,畢竟虛寂無垠,界域無限,宗門更是多如牛毛,便是連隱族這樣的超級大勢力,也不是人人都知道。

他關心的。

是另外一件事。

“這祭品,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人看著他,一臉的古怪:“那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實不相瞞。”

顧寒如實道:“我遊了個泳。”

那人一臉的詭異:“然後呢?”

“冇有然後了。”

顧寒誠懇道:“區區不才,不擅水性,溺水了。”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