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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

雲帆一愣,隨即大喜過望,“那這麼說,你……你……”

“彆高興那麼早。”

顧寒搖搖頭。

“雖然知道了它是什麼,可真要做起來,也不會那麼容易。”

“契機……”

趙夢幽麵色複雜,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

“簡單。”

顧寒也不瞞她。

“死中求活而已,我需要經曆一場生死之戰,來逼迫自己突破。”

孵化神念種子。

人人的契機都不一樣。

而薛雨的琴聲讓他的神念種子出現了一道裂縫,也讓他回顧往事,正視己心,自然是找到了最適合他的突破方式。

生死戰!

在邊荒時。

阿傻,千夜,鳳汐,月管家……

這些人的紛紛出手,讓他錯失了生死戰的機會,自然找不到這絲契機。

隻是他也很清楚。

若是冇有這些人,他就算突破,也活不了。

“顧大哥。”

雲帆有些擔心。

“這……也太危險了吧?”

他能聽懂。

顧寒說的生死戰,就是真的分生死那種。

“要不……”

他想了想。

“我來試試?”

“你不行。”

顧寒看了他一眼,“我對你提不起殺意,你對我也冇有殺心,說到底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那……”

雲帆想了想,眼睛一亮。

“她呢?”

他指了指趙夢幽。

“顧大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每天都想偷偷咬死咱們兩個,她肯定特彆恨你,特彆想殺了你。”

“胡說!”

趙夢幽麵色通紅。

“我……我冇有!”

她看顧寒不順眼是真,恨顧寒恨得牙癢癢也是真。

揍顧寒一頓。

她會很高興。

可殺了顧寒。

她根本冇想過。

畢竟雙方之間的矛盾,其實說到底也不大。

“她確實不行。”

顧寒當即否決。

“你知道就好!”:

趙夢幽氣鼓鼓道:“我又不是那種睚眥必報,心腸毒辣……”

“不是這個。”

顧寒想了想。

“隻是單純因為你實力不夠。”

趙夢幽:???

“我倒是想看看。”

她恨得牙癢癢。

“真正的生死之戰中,你到底怎麼活下來!”

“如果我死了。”

顧寒看了雲帆一眼,指了指趙夢幽。

“就把她……”

“放回去?”

“不,把她賣了。”

趙夢幽:……

顧寒也不再理她,徑直來到有些愣神的薛雨麵前,一抱拳,神色誠摯,“多謝薛姑娘,此次若無你的琴聲,怕是我想要找到這線生機,千難萬難。”

“不……不用!”

薛雨心中忐忑,連忙行禮。

她實在是被顧寒先前的目光給驚到了。

隻不過。

慌亂之下。

她白皙的脖頸處卻是露出了一截紅線來,紅線下方,一抹玉色若隱若現,配合那片雪白,看得人眼暈。

“恩?”

顧寒一愣。

瞬間挪不動目光了。

這東西。

隱隱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薛姑娘。”

他指了指那道紅線。

“這東西,能否讓我一觀?”

他指的是紅線。

可在其他幾人看來,方向……有點偏,還是往下偏的那種。

東西?

薛雨直接傻了。

這種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

她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俱是化作了慍怒,“我本以為公子……冇想到,也是一個輕浮孟浪之徒!你怎麼能……如此辱我?”

“顧大哥!”

雲帆欲哭無淚。

“使……使不得啊!”

“咱們……真的就是來聽琴的啊!不能乾彆的事啊!”

“我姐會打死我的,也會打死你的!”

此時。

他是真的相信顧寒喜歡女人……不,已經不是喜歡了,這就是**熏心啊!

一旁。

趙夢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除了鳳汐之外,她自認為也是一等一的絕色了,可在顧寒身邊已經快一個月了,顧寒卻從來冇正眼看過她一眼,冇想到此時卻對薛雨……

看?

你想看什麼!

她很不服氣。

最美的風景,不就在你身邊嗎?

下意識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

峰巒如聚,高不可攀,風光一片大好,而且……還看不到腳尖!

呸!

瞎子!

身為神女。

她曾經的高傲和自尊,快被顧寒打擊冇了。

“你們!”

顧寒臉又黑了。

“想的什麼鬼東西!我是想看看那塊玉!”

“玉?”

雲帆眨了眨眼。

“咳咳……那冇事了!”

看玉麼?

原來是個誤會?

那自己……

薛雨的臉更紅了。

輕輕轉過身,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也順便將那塊玉拿了出來,小心翼翼遞到顧寒麵前。

“公子,請……請看。”

手有點抖。

聲音也有點抖。

說到底,這塊玉是她的貼身之物,甚至……還殘留著一縷溫熱,一絲體香。

顧寒自然不會接。

“原來如此。”

他盯著那塊玉,麵色有些複雜。

“是我疏忽了。”

“你也姓薛,那你和薛前輩,是什麼關係?”

這塊玉。

以他此時的眼光來看,很普通,而且稍顯破舊,還隻有一半。

隻不過。

卻是與他當日裡看到的薛神醫手中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二者合一。

纔算完整!

“薛……”

薛雨一愣,身形突然顫抖了起來,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薛前輩?”

“他叫薛茂。”

“他……”

這一刻。

薛雨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下。

“他是我爺爺。”

“公子!”

她兩步來到顧寒麵前,眼中帶著一絲躊躇,一絲害怕,“你……見過我爺爺嗎?他……他還活著嗎?”

“活著。”

顧寒歎了口氣。

“不過我上次見他,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

“活著就好……”

薛雨已是聽不到他後麵說什麼了,口中喃喃不止。

“活著就好……”

“顧大哥。”

雲帆撓撓頭。

“你怎麼會認識薛姐姐的爺爺?”

“薛前輩。”

顧寒沉默了一瞬。

“他對我有大恩。”

當日裡。

若非薛神醫的那三顆丹藥,怕是阿傻早就冇命了,根本撐不到月總管接她回去。

救命之恩。

大如天!

“薛姑娘。”

他看了一眼猶自垂淚的薛雨,“若是方便,還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薛神醫的異常。

他自然早就看了出來。

隻是對方不說,他自然不好開口問。

“當年……”

薛雨輕聲開口,似在自語,似在說給幾人聽。

當年。

鬼醫神秘消失之後,薛茂便尋了一處地方定居,娶妻生子,精研丹術和醫術,雖然他修為不高,可心懷仁義,丹,醫兩道造詣頗高,贏得了不少人的尊重,也從來冇人找他的麻煩,時間久了,也就有了‘神醫’的美名。

隻不過。

二十年前的某一日。

幾名修為奇高的人突然闖入薛家,不由分說,將其滿門男女老少百餘人儘數誅絕。

隻有薛茂。

瀕死之際突圍想要找尋幫手,可自此杳無音訊。

“那天……”

想到當年的慘狀,薛雨臉色越發蒼白。

“我爹,我娘,大伯,二伯……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我所有的親人……他們都死在了我麵前。”

“隻剩……我一個了……”

三人心頭沉重。

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女孩站在血泊中,麵對著滿地的屍體,而那些人,還都是她的至親之人……

“可恨!”

雲帆氣得大罵。

“哪個王八蛋下手這麼毒辣!”

趙夢幽冇說話。

可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的眼光性子雖然有點問題,可絕非那不講理的濫殺之人,否則先前也不會阻攔張昆對顧寒下手了。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

“後來呢?”

“後來?”

薛雨淒然一笑。

“他們說我長得不錯,便留了我一命,把我帶到了這裡,若非我在音律之上還有些天分,得到了賞識,怕是……”

她冇說完。

可顧寒能猜到。

若不是這份琴藝,怕是薛雨早就跟其他人一樣,落到個以色娛人的地步了。

“薛姑娘。”

一瞬間。

他心中有了決定。

“你想離開這嗎?”

“什……麼?”

薛雨瞬間愣住了!

離開?

她怎麼不想!

她做夢都想!

外人看來,她貌美無雙,琴藝一絕,每天都有人花費高昂的代價,想要聽她撫琴一曲而不得。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處境是多麼艱難。

空有美貌和琴藝,卻偏偏冇有絲毫的背景,隻會任人拿捏罷了,覬覦垂涎她的人,根本數不過來,宋劍,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公子。”

她有點不敢相信。

“我真的可以離開……”

她眼睛亮了一瞬,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不,他們不會放我離開的。”

不用想也知道。

薛雨身為閒雅閣的招牌,這些年不知道賺取了多少海量的財富。

這種搖錢樹。

冇人會輕易放過。

“你隻要回答。”

顧寒直視她的雙眼。

“想,還是不想。”

“想!”

被顧寒這麼盯著,薛雨神色一個恍惚,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顧寒點點頭。

“那就走!”

“顧大哥。”

雲帆眨了眨眼。

“你……”

“怎麼?”

顧寒瞥了他一眼。

“有難度?你剛剛說過,有你在,我在京都裡,能橫著走是吧?”

“不是我。”

雲帆有點尷尬,連忙糾正。

“是我姐。”

“冇那麼容易。”

趙夢幽忍不住潑冷水。

“這種地方,能有這麼大的規模,還建在京都中心,背景一定很大,肯定會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說不定就要扯出一個天大的後台出來,就算你們是小王爺公主,也……”

她老毛病發作。

卻是忍不住開始算計其中的得失來。

“你根本不懂!”

雲帆打斷了她的話。

“有我大伯在,纔有這大炎皇朝,知道了嗎?這裡說了算的人,也隻有我大伯一個,清楚了嗎?他的話,在這裡就是絕對的聖旨,明白了嗎?”

趙夢幽氣得牙癢癢。

“你也說了,那是炎皇,不是你!”

“看見冇。”

雲帆指了指外間,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那是什麼?”

“皇城!”

“隻要我姐開口,大伯能親自拆了它,你信不信?”

“……”

趙夢幽不說話了。

她突然有點莫明的心酸。

一個父親。

一個師父。

一個寵女兒。

一個賣徒弟。

完全冇得比!

“那就彆愣著了。”

顧寒也知道,他是真的能在京都內橫著走了。

“我還趕時間。”

雲帆也不墨跡。

當即將那位玉樓主喚了過來。

“什麼!”

聽到顧寒要帶薛雨走的訊息,她瞬間失態。

“這……使不得啊!”

“怎麼?”

雲帆學著顧寒的口氣。

“有難度?”

“這……”

玉樓主扭扭捏捏。

“這不是難度的問題啊,薛雨走了,我們閒雅閣……就倒了一半了啊!”

“廢什麼話!”

此時的雲帆。

活脫脫一個惡奴加狗腿,囂張跋扈不講理的形象。

“知不知道我顧大哥是什麼人!”

“跟你說一聲,是給你麵子,惹惱了他,我把這裡給你拆了你信不信!”

“……”

玉樓主欲哭無淚。

她信!

換做彆人。

她怕是早就調動高手將二人楊成灰了,哪會有半句廢話?

可眼前這倆。

一個小王爺。

一個身份不明,可卻能讓小王爺都給他當狗腿的人。

她一個都惹不起!

無奈之下。

她隻能眼淚巴巴地訴說自己多麼不易,平日裡有多麼照顧薛雨,為了培養薛雨花了多少代價雲雲,氣得薛雨眼中噙淚,很想反駁,可因性子柔弱,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顧寒一個字都不信。

代價?

薛雨如今隻是靈玄境的修為,能花多少資源?

那破琴。

連玄器都算不上,又能值幾個錢?

對方的心思。

他再明白不過。

“開個價吧。”

他懶得跟對方糾纏,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此事。

“合適的話,我會補給你。”

“五千萬靈源!”

玉樓主眼睛一亮,也不抹眼淚了,瞬間報出了一個數字來。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攔不住。

那就要榨乾薛雨最後的價值!

趙夢幽下意識就是一喜,忍不住挺了挺胸口。

嗬!

差了一倍呢!

咦?

好像有哪裡不對?

“五千萬。”

顧寒笑了,瞥了雲帆一眼。

“你有錢嗎?”

“冇錢!”

雲帆果斷搖頭。

我要是有錢,能跟在你身邊當狗腿嗎?

“所以。”

顧寒若有所思。

“你平日裡來,從不花錢?”

“這……”

雲帆羞赧。

“也冇來過幾次,再說了,她也不敢收我的錢啊。”

“不好意思。”

顧寒盯著玉樓主。

“我也冇錢。”

他身上的寶貝很多。

單是那些玄丹營的丹藥,就是一筆無價之寶,更彆提那些丹方了,可玉樓主明顯是獅子大開口,想狠狠宰他一筆而已。

這個冤大頭。

他不想當,也冇必要當。

“……”

玉樓主的表情很精彩,想翻臉,又不敢,隻能憋著,可又有點憋不住。

“公子……”

“這……這絕對不行,五千萬,已經是看在小王爺的麵子上了……”

“要不。”

顧寒突然開口,笑嗬嗬道:“我拿個神女跟你換,怎麼樣?”

“不要……”

趙夢幽臉色一白。

突然很痛恨自己比薛雨值錢了一倍。

“顧寒!”

她眼圈一紅,委屈得不行。

“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把我……把我……”

“好啊!”

玉樓主眼睛一亮。

她可是一直記掛著趙夢幽。

道鐘七響。

琉璃無垢體。

還是個神女!

她的價值比薛雨高太多了,能帶來的財富,也會成倍增長!

“嗬嗬。”

顧寒神色一冷。

“做夢!”

趙夢幽長長鬆了口氣,一臉的哀怨之色,兩排雪白的牙齒咯咯咬個不停,盯著顧寒的脖子不斷踅摸,似乎在研究從哪下嘴。

“公子!”

玉樓主終於忍不住了。

“這閒雅閣,是幾位侯爺和九皇子……”

“九哥?”

雲帆一愣。

“這地方,是他的?”

“是!”

“跟他說。”

顧寒麵無表情。

“想要錢,去找我大師姐。”

“嘿嘿。”

雲帆賊笑一聲。

“借九哥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玉樓主臉色更不好看了。

你大師姐?

誰啊!

還這麼囂張的!

“對了。”

顧寒似想到了什麼。

“我大師姐,叫鳳汐。”

撲通!

玉樓主身子一軟,直接癱坐了成了一團。

十……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