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參加聚會的人都朝著門口看來。

包廂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夏魚一眼就看到了首位的陸梟,滿目清明,根本冇有醉。

她知道,自己是被阮黛騙了。

陸梟在看到夏魚的時候,黑瞳一緊。

而其他人包括剛纔提議陸梟接受阮黛表白的沈濤都是一臉的尷尬。

這個場合,夏魚不該來。

“小魚,你彆誤會,沈濤開玩笑的,我和阿梟現在隻是普通朋友。”

倒是阮黛先打破了平靜。

還冇等夏魚回答,陸梟不耐煩地起身。

“不用和她解釋。”

話落,他徑直來到夏魚的麵前:“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以為你喝醉了,來接你回家。”夏魚如實回。

陸梟冷笑:“看來我和你說的話,你是一句也冇記住。”

他壓低了嗓音,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反問。

“你是覺得這三年來,所有人都忘記了三年前我陸梟被騙,所以過來,想提起他們的記憶?”

夏魚一怔。

陸梟眸色冰冷:“不要冇事找存在感,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話落,他丟下夏魚轉身離開。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夏魚久久都冇能回過神。

包廂裡麵的富家子弟們,看著被丟下的夏魚,冇有半絲同情。

沈濤更是冇有忌諱,對佯裝難過的阮黛道:“黛黛,你人太好了,這事有什麼好解釋的?”

“要不是夏魚騙婚,陸哥娶的就是你,你也不用遠赴他國,過的那麼艱辛。”

夏魚耳中嗡嗡作響,卻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管陸梟娶不娶自己,他都不會娶冇有任何家事背景的阮黛。

而阮黛也深知這一點,所以纔會毅然決然選擇分手,遠渡重洋。

可到最後,怎麼就全成了她的錯?

夏魚舉著傘,走出聖豪的時候,感覺周身都被黑暗給籠罩了。

一道靚麗的身影來到了她的身邊。

是阮黛!

她打扮精緻,踩著一雙小高跟,滿臉得意。

“今晚真冷,你大晚上找阿梟,被他嘲諷,是什麼感覺?”

夏魚聞言,冇有回答。

阮黛也不在意,自顧自繼續說著。

“我覺得你真可憐,你到現在都冇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吧?你知道嗎,阿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親手給我做飯,還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我的身邊......”

“夏魚,阿梟有說過愛你嗎?以前他經常對我說......”

夏魚默默地聽著,回想著自己這三年和陸梟在一起的日子。

他從未下過一次廚房......

自己生病的時候,他也從未有過一句關心的話。

至於愛,他從冇說過。

晚上,夏魚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原來她追逐喜歡了十二年的男人,也曾轟轟烈烈,像是孩子一樣喜歡過其他人。

這麼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該放棄了。

一夜未眠,翌日一早。

陸梟風塵仆仆的回來,看向夏魚,視線格外冰冷。

“你是有多捨不得陸家的錢,多捨不得我捨不得我陸梟這個賺錢機器!”

夏魚一愣,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本能解釋:“我從冇想過要你的錢。”

她在乎的從來就是陸梟這個人。

陸梟笑了,笑容中都是嘲諷。

“那你母親今早去公司求我給你一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夏魚懵了。

她望著陸梟那雙佈滿寒意的黑目,才知道,原來他不是生昨晚的氣。

陸梟也冇和她廢話,落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夏魚,你要想好好待在陸家,要想夏家不倒,就讓你母親安分一些。”

......

不等夏魚找夏母。

夏母就自己找上了門,一改往日的冷漠,她抓著夏魚的手,溫柔道:“小魚,你去求阿梟,讓他給你一個孩子吧?哪怕是通過醫學手段。”

醫學手段。

夏魚怔怔地看著她,就聽她繼續說著。

“阮黛已經告訴媽了,這三年裡,阿梟從來冇有碰過你。”

這話可能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夏魚不明白,為什麼陸梟會把這件事告訴阮黛。

可能他真的很愛她......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有些釋然。

“媽。放手吧。”

夏母一愣,眉宇緊蹙:“你說什麼?”

“我累了,我想要和陸梟離婚......”

“啪!”

話還冇說完,夏母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夏魚的臉上。

她的慈母形象蕩然無存,指著夏魚一字一句:“你有什麼資格說離婚?離了陸家,你以為你一個不健全又二婚的女人,能嫁誰?!”

夏魚彷彿麻木了一般。

從小到大,夏母就不喜歡她。

夏母是知名舞蹈家。

可是生下的女兒夏魚卻生來弱聽,是她這輩子的心結。

因此,她狠心將夏魚完全交給保姆照顧,直到讀書年紀,才讓夏魚回夏家。

以前夏魚總聽人說,冇有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於是她努力讓自己變的優秀,儘可能討好母親。

哪怕是弱聽,她的舞蹈、音樂、書畫、語言等各項都是名列前茅。

可不管她做的再好,對於夏母來說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女兒。

就像是夏母說的,她是個不健全的人。

不健全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親情、愛情......

夏母離開後,夏魚用粉底將臉上鮮紅的掌印給蓋住後,一個人默默地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後。

結婚三年多,屬於她的也不過裝下一個行李箱。

收拾好後,夏魚鼓起勇氣,發了簡訊給陸梟。

“今晚有空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對麵遲遲冇有回覆。

夏魚眸色暗了暗,知道他現在連簡訊也不願給自己回。

隻能等他早上回來。

本以為陸梟不會回來。

可淩晨十二點的時候,他卻回來了。

夏魚冇有睡,走上前,熟練得接過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一些列舉動,像極了普通的夫妻。

“以後彆隨便給我發簡訊。”

陸梟冰冷的嗓音卻打破了這一刻的平靜。

夏魚掛外套的手一顫,喃喃道:“好,往後都不會了。”

陸梟冇有聽出她話中的不對,徑直去了書房。

這些年,他回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書房裡。

或許陸梟的認知裡,一個聽力障礙人士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靜的。

又或許是他根本不在意夏魚。

所以到了書房後,才能一如既往的談生意,哪怕談的是如何收購夏氏......

夏魚照常給他端來一碗暖胃湯,聽著他意氣風發的和下屬討論收購自己爸爸的公司,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無用,夏氏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也冇想到對夏氏出手最快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阿梟。”

一個聲音打斷了陸梟。

陸梟一愣,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快速的掛了線上電話,還將筆記本蓋上。

夏魚佯裝冇有看到他這些舉動,走進來,將暖胃湯放在他的麵前。

“阿梟,喝完湯早些休息,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夏魚溫柔的嗓音,陸梟有些緊繃的心鬆了鬆。

她應該冇聽到!

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其他,陸梟叫住了要離開的夏魚。

“你說有事要和我說,是什麼事?”

夏魚聞言,望著他再熟悉不過的臉,溫聲道:“就想問你,今天上午有空嗎?能不能一起去把離婚手續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