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著實被這琴音所驚豔到了,心想:“這,真tm的好啊。”

王剛聽到後,微微一笑,這是自我明誌嗎?在這濁流的世界,隻有我是清澈的,雖然很想逃離這裡,但又被環境所困,內心對自由的渴望,嚮往,以及自己對未來的生活的茫然與不知所措。

然而眾人隻覺得月伶彈的很好,但不知為何與其他人彈的不同,不過不管是誰聽了都會認為有些不同尋常。

其實彈好古曲也並不讓人有多麼怎樣,真正令人吃驚的是,月伶在彈這首曲子的時候略加了修改,而且意境與自身完美的相融合,這一點不禁令人敬佩。

但能聽到這麼深的,在場也隻有王剛這種自幼接觸這些的人才能做到了。

“先從我開始吧!”一名身著青衣的書生站起身來,急於展現自己,企圖一親芳澤。

對對子,其實就是對對聯,看起來簡單,但它不僅講究語句的對稱,工整,平仄協調,還考驗了意境與語境是否優美,以及人的思維敏捷和平時的文學底蘊和素養。

“曉風楊柳翠。”書生覺得自己起的這個頭相當的好,意境與語境都相當合適。

“此對確實不錯。這張家的小子倒也不是不學無術。”幾位老學究笑著評論道。

書生說完還不忘看一眼正在彈琴的月伶。結果發現她正專心的彈著琴,就連看也冇看一眼,彷彿已經沉醉在了琴音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他不禁搖了搖頭,畢竟這位花魁可是春夏秋冬四館中唯一一位還可以說是尚未出閣的花魁,而且四位花魁中,容貌也是位列第一的,說起來這一切也是因為劉向所致。

而未出閣也就代表著名貴了,畢竟冇被蟲子吃過的桃子纔是最貴的。

……

當初月伶剛滿十六,正值二八年華,妙齡芳年,容貌也可以說是萬眾挑一,可謂是秦淮河上之最了,而且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任君采擷了,月伶同樣也是出了名的琴技無雙,又深熟詩經的才女。

其實,在秦淮河本就是青樓眾多,所以漂亮的女人自是數不勝數,畢竟做海鮮生意,長的不行,誰乾?但且不論相貌已是第一了,而還有這麼多的附加值,足以令關心民生疾苦的達官貴人瘋狂了。

於是便在瀟湘閣開了一場盛宴,畢竟可以迎客了,美名其曰賞花會,表麵上賞花,其實誰都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營當,所以很多商甲,官員以及自認為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書生都想拔得此才女的頭魁。

月伶自幼經曆眾多,看多了人世間的醜惡,畢竟在這種地方,幾乎所有醜惡或多或少都會接觸一些,早已知道這群男人的想法,又因為自己是花魁,賺錢的招牌,老鴇怎麼可能輕易放手,所以月伶放棄了自己的未來,想躺平了,而且已經做好了被狠狠蹂躪的準備了。

但在這場賞花會上,並冇有使月伶感受到絕望,而是帶來了些許希望,雖然十分渺茫,但至少總比未來一點期望都冇有要好吧。

這些少許的希望正是劉向所帶來的。這場賞花會,並不是單純的靠詩詞歌賦所一親芳澤,最本質的還是財力,畢竟這麼大的噱頭,怎麼不用來賺錢呢,老鴇也是要吃飯的嘛。

所以在這場賞花會上,一朵牡丹十兩銀子,買牡丹多者,競得。

劉向在展現“才華”這一份上自然不會認輸,直接買了三百朵,要知道之前其他三館花魁的賞花會,最多也就100多,哪有這麼豪的啊,而初次過後,價格也是驟跌,基本上三十兩銀子,你就可以縱享絲滑了。

月伶一開始挺欣喜的,本以為初次是給一位四五十歲的商甲販子,結果竟是一位書生,關鍵是從相貌上來看月伶是一點也不吃虧,而且看起來家境也十分優越,要是經過這一次真的看上她了,如果嫁給他當個小妾,也就能脫離這片苦海了。

雖然買到了初夜,但劉向並冇有做什麼,而是讓月伶彈了一晚上的曲子,理由是他覺得冇有感情基礎,而且覺得聽著曲子更好入眠。

月伶自從那一次彈了一晚上的曲子,心裡是又好笑又生氣,彆的花魁每逢賞花會,所競得者無不急不可耐,恨不得將花魁生吞活剝,抱上去又親又啃。

所以她也就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了,結果就彈了一晚上的曲子,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她月伶長得醜,還是哪裡配不上他,又不是要嫁給他,為什麼連做露水夫妻都不願意。

原身的劉向雖然一直包夜,但也隻限於聽聽曲子,但從未做出過出閣的事情,現在的劉向很理解和讚同原主這種柳下惠的行為,畢竟原身並不把月伶當成一件玩物,而是真正的當成了一個人,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如果月伶真正理解了自己,並鼓起勇氣做出了迴應,而不是像現在一直想離開又不敢,而隻是想把自己當成一件貨物處理出去,到一個可能是更好的的地方,也可能是刀山火海的地方,當一個以色娛人,以聲娛人的擺件。

這也正是劉向一直不贖月伶的原因,他想給她真正的生活和幸福,幫她成為一個人,而不是一件玩物而已。

可這是古代,這是青樓,月伶可能以後會領悟到這一點,而等到她真正領悟到的時候,可能已經成為了一位彆人的小妾,或許已是一名真正的賣海鮮的了。

所以月伶一直很不理解劉向的做法,隻是以為劉向單純就是家裡錢太多了,就是個紈絝公子而已,來她這包著夜聽曲子了,月伶也一直提升自己的琴技,希望自己能討得劉向的歡心,可彈一晚上曲子實在是太累了,有時不知不覺在劉向旁邊睡著了,同眠共枕,醒來時劉向也並未說些什麼,洗漱完就走了。

然而劉向因為這事,也被傳出了有不舉的傳聞,所以至今也尚未有婚配。

不過,雖說名聲上有點過不去,但這倒是也省得現在的劉向不知道與自己未來同眠共枕,與自己陪伴終身的,是一位自己從不認識,從未見過,又不知道長相的女子。這又將是何其的悲催啊。

不過那是之前的劉向,太優柔寡斷了,一點都不瞭解權力是用來乾嘛的。

……

“這個不難,微雨杏花紅。”旁邊一位相貌勉強稱為俊朗,一枚油綠簪子束髮的書生笑著說道,說著又用手撥弄幾下劉海,對著舞台上的月伶做了個輯。

“不錯,此對雖中規中矩,但勝在反應速度敏捷。”老學究們點了點頭。

“公子,當真大才。”月伶頭還是冇有抬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哼,有什麼好拽的,不就是個抱了一個傻子的大腿嗎?就是個婊子而已,求你千萬彆選到我,不然等到了床上,讓你哥哥,哥哥的求饒個不停。”台下有幾個人看見這一幕小聲的議論。

王剛聽到這些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劉向也同樣見此一幕,笑著說:“王兄要是什麼都與人計較,那還有什麼意思?”

“哈哈哈,還是劉兄說的對,這些人確實過於粗穢了,隻不過我點不解的是像月伶這麼美的花魁,居然被人包了,但又為什麼不贖回去?劉兄,可曾知道這回事,又可曾認識這人?”王剛不解的看著劉向。

劉向摸了摸鼻子:“哈哈哈,並不知,實話實說吧,其實我很少來這種風花雪月之地,我對這裡是一點也不瞭解,不過之前一直聽說月伶的名氣和才氣,今日特來一觀罷了。”

王剛聽到這些話也並冇有說什麼,隻是頷首笑了笑。

行酒令很快就來到了王剛和劉向這一桌,前麵的人或多或少都能接的上去,最不濟的也隻是喝幾杯酒,自罰一下。

“劉兄,到我們了。”王剛看向劉向說道,他在想、到底是出一句難一點的,還是簡單一點的,難的,他害怕劉向答不上來,簡單的,又怕會被劉向所認為是看不起他,糾結來糾結去,決定還是想一句難一點的吧,畢竟他也想看看劉向是不是有真才實學。

“金水河邊金線柳,金線柳穿進金魚口。劉兄,請。”王剛向劉向做了一輯。

聽到此句,琴音也有了少許波動,不似之前那麼平穩。

“嗬,那不是劉家公子嗎?今個兒怎麼這麼低調了,以往不是生怕自己不會被認出來嗎?今個兒可真是不常見啊。”

“哈哈哈哈,這可是劉家的公子,讓他來對對子,他會嗎?他估計會給你一把錢,再搞幾句奇葩的句子,真是貽笑大方了。”

周圍人看到輪到了劉向對對子,又傳來的了陣陣笑聲和議論。

“這,這對子,著實難啊,這堪稱絕對啊,這怎麼可能對的出來?這又是哪來的才子?”不過也有人注意到了這句子也有些絕妙之處,周圍有讀書人議論道。

“這對子確實堪稱絕對,用了四個金字,而且前後兩句首尾相連相連,景物,動物,都有關聯,句意和意境也堪稱完美。這,這可如何是好?”幾位老學究聽到這對子,也是紛紛議論。

“哈哈哈,幸虧不是我對,又可以看一場笑話了,不過,這對子就算是號稱金陵第一才子的王安也夠吃一壺的了。”周圍也有人幸災樂禍。

王剛聽到周圍的議論,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了,“好像出的太難了,劉兄好像不精通此道。這可如何是好?這不顯得是我故意擺了一道,這可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啊。”

聽到周圍的議論,柔兒現在也知道了這句子的難易程度。之前號稱學富五車的那幾位老學究都這麼說了,那肯定難死了。

於是在一旁兩眼汪汪看著劉向,用手緊緊的抓住劉向的一隻胳膊,彷彿要拉著他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害,果然遇到事了,還得是我們家柔兒對我好,又看了看王剛,覺得這小子當真一肚子壞水,要是我還是之前的我,今天又得全城鞭屍了。

王剛也有些尷尬的看著劉向,此時用手蘸了蘸茶水,準備在桌上寫下答案,突然一隻細長的手抓住王剛的手,王剛心中一驚正要掙脫,暗道這劉向難道有斷袖之癖,心中升起一股厭惡,正想不管結交不結交也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於是抬頭說道“劉兄,這是作甚?”

“莫非劉向有龍陽之好?”

“????”

劉向看見王剛用厭惡的眼神看向自己,忙得放下了手。

“小老弟,抓個手就有龍陽之好,那放在現代你要遇見多少個傑哥啊。不過,這老弟怎麼手又滑又軟,是若無骨呢?莫非我的原身真有龍陽之好?”

但如果問具體描繪,劉向隻能想到這樣的詩句“手如柔荑,膚若凝脂。”來形容了。

“王兄,說笑了,此句我自己足以對出。”劉向強顏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