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翰和阿裡帶著數千大軍在北安州城下伺機而動,凶神惡煞地欲殺入城內,奪取中京腹地最後的孤城北安州城。

天亮之際,北安州城副都統耶律馬哥帶著數十人快步前來,瞬間城門大開。

完顏宗翰、阿疏等欲放箭射殺之際,耶律馬哥等突然在大金國鐵騎前麵不遠處跪下,為首之人耶律馬哥大聲地說道:

“啟稟完顏宗翰大將軍,我乃大遼王朝中京副都統耶律馬哥,我等欲獻城投降,還請完顏宗翰大將軍接納。

完顏宗翰、阿裡等見狀,立刻收回已經搭在鉉上的弓箭,看了長跪不起的耶律馬哥等一眼之後,完顏宗翰大聲說道:

“大遼北安州眾人聽令,我大金國鐵騎行仁義之兵,舉兵來此,旨在匡扶正義,拯救百姓,爾等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了。奉我家皇上之命,投降者不殺,否則格殺勿論。”

“啟稟完顏宗翰大將軍,我耶律馬哥等眾人來此,乃奉我家都統大人蕭特默之命,前來迎接完顏宗翰大將軍和各位將士,請各位入城議事,交接北安城。”

完顏宗翰一馬當先,欲率眾入城。可一旁的副將阿裡製止了他,疑惑的說道:

“將軍,蕭特默、耶律馬哥如有投降之心,早在中京之時就可投降,為何毀掉中京城內的糧草軍械,匆匆忙忙地跑來這易守難攻之地厲兵秣馬。

如今,他們欲獻城投降,屬下擔心有詐,還請將軍慎重。”

完顏宗翰低頭沉思,欲言又止,欲策馬而去,但又覺得阿裡之言有理,於是猶豫不決。不一會兒,阿裡看了身後的將士一眼,於是繼續說道:

“將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讓蕭特默、耶律馬哥就此獻城投降當然最好,可我們也不得不防其中之詐騙。可是耶律馬哥來降,確實是難得的機會。

這樣吧,屬下帶著一半弟兄們入城受降,您帶著一半將士在城外探視,若有變故,可首尾呼應。”

“嗯,如此最好,不過你得多加小心。”

說完之後,阿裡帶著三千將士騎著高頭大馬入城,完顏宗翰則帶著剩下的兩千將士在城外等候。

不一會兒,耶律馬哥突然下令關閉北安州的城門,城外的完顏宗翰等大驚,知道蕭特默、耶律馬哥等乃詐降之後立刻下令攻城。

然而,他手下僅僅擁有兩千將士,怎能攻破城牆堅固的北安州城,他們一次次等上北安州的城口,也一次次敗下陣來。

與此同時,阿裡和他的三千兩千進城以後,被蕭特默和耶律馬哥的三萬大軍四麵夾擊,他不得不下令大軍退縮至城牆一角,三千將士立刻扭成一根繩。

城內的遼軍雖然眾多,但阿裡等金軍退至一角之後,他們人多勢眾的優勢無法顯現出來,反而被人少勢孤的金軍絞殺。

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半日之後,鮮血便染紅了北安州城的城牆,如雨水般的鮮血在北安州城街頭流淌。

城內的百姓們見狀之後,紛紛拿起木棍大刀向遼軍殺去,引得遼軍腹背受敵,瞬間大亂,城內的金軍、遼軍、百姓相互混戰。

不一會兒,北安州城城門隨即打開,完顏宗翰立刻帶著手下的大軍殺入,遼軍主將蕭特默、耶律馬哥以為是遼軍主力殺來,嚇得拔腿就跑。

完顏宗翰、阿裡等兩軍彙合之後,經過小半日的廝殺,以雷霆不及迅耳之勢占據北安州城。大遼中京各地,除了北安州經此一役之外,並無大戰,守城的遼軍將士皆望風而降。

三日之後,完顏宗翰、阿裡等在北安州安撫結束,吩咐帳下將士率領少數將領把守北安州之外,帶著手下弟兄返回中京,向大元帥完顏皋覆命。

看著風塵仆仆而來的完顏宗翰和阿裡,身為長輩兼三軍主帥的完顏皋立刻出城迎接,無比心疼得說道:

“宗翰、阿裡,北安州城的驚險之戰本帥已然知曉,好在二位無恙,本帥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啟稟五叔大元帥,讓您擔心了,作為我大金國宗室大將,為大金國一統遼疆,我完顏宗翰雖死猶榮,何況小小的北安州之戰還奈何不了我和阿裡。”

完顏宗翰如此一說,完顏皋拍了他和阿裡的肩膀一下後三人哈哈哈的大笑不止。

不一會兒,身後的阿裡突然稟報道:

“啟稟大元帥,我大金鐵騎接連大勝,遼國皇帝耶律延禧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他帶領親衛兵從南京出居庸關,逃亡到了鴛鴦泊,被末將和宗翰將軍擊敗的蕭特默、耶律馬哥正屁滾尿流地前往鴛鴦泊吳耶律延禧彙合呢。”

“好好好,我軍大勝,皇上、國相大人和諳班勃極烈尊上高興不已,我等暫且在中京城內休整,等候會寧旨意吧。”

大遼中京各地的一潰千裡,讓耶律延禧、蕭奉先等喪失了鬥誌,立刻率領親衛大軍西逃。

也正因此,以南京城為首的燕雲十六州,儼然成為金、遼、宋接壤的四戰之地。若大遼西京失守,燕雲十六州將成為孤城,受宋金兩大帝國的南北夾擊。

耶律淳、蕭普賢女、蕭乾、李處溫、郭藥師、耶律大石,以及未隨耶律延禧西逃的大公鼎、張琳等,無不驚恐之至,如坐鍼氈。

更可怕的是,傳說大宋國將率軍二十萬北上,攻打燕雲十六州,以南京城為首的燕雲十六州如驚弓之鳥,大廈將傾,朝不保夕。

在秦晉國王耶律淳的王府裡,眾人正在商議如何守衛燕雲十六州等軍國大事,麵對如泰山奔於前的壓力,眾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沉思了良久之後,坐立不安的耶律淳緩緩地說道:

“各位,中京已失,可見大金帝國女真人亡我之心不死,大宋王朝不奪走我燕雲十六州不休,我燕雲十六州既要麵對大金鐵騎的強大攻勢,又要麵對大宋大軍壓境之苦,形勢危急,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耶律大石為自己冇能阻止宋金結盟懊悔不已,連連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有,奚族六部大王、南京留守蕭乾緩緩地說道:

“啟稟大王千歲,我蕭乾不僅是南京留守,還是皇上親自加封和奚族百姓認可的奚族六部大王,族內土地千裡,部族數十萬,可以一戰。

因此,若燕雲十六州不保,可向奚地撤退,以圖東山再起。”

“誒誒誒,蕭乾大王此言不可,若大遼王朝不保,燕雲十六州丟失,奚地縱然有千裡之地和數十萬部族,遲早也將為大金國所滅。

因此,保住大遼王朝江山社稷,保住我燕雲十六州沃土,纔是我等生存之道。”

耶律大石如此一說,耶律淳緊皺眉頭。不一會兒,他看向向來足智多謀的小妾蕭普賢女,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緩緩地說道:

“蕭普賢女,你以為如何?”

“啟稟大王,臣妾以為大石林牙所言極是。如今之計,一方麵需加強城防,另一方麵,還得與大宋王朝周璿,避免腹背受敵。”

蕭普賢女一邊回答耶律淳,一邊看向她對麵的蕭乾,再看了耶律大石一眼之後繼續說道:

“蕭乾大王,你奚族之地與我燕雲十六州相鄰,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應該清楚。

因此,燕雲十六州的生死存亡,同樣關係到你奚地的安危,還望蕭乾大王以大遼王朝江山社稷為重,你我同心協力,保衛南京。”

“側王妃娘娘言重了,我蕭乾雖然與秦晉國王殿下同為大遼王朝親王,但我這南京留守的職位,卻要受秦晉國王殿下節製,忠君報國的道理我懂,我蕭乾一定為燕雲十六州安危捨生忘死的。”

蕭普賢女和蕭乾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小半天之後,耶律淳讚同耶律大石和蕭普賢女之計,於是開口說道:

“大石林牙和愛妃之計雖好,可是大石林牙出使大宋王朝無功而返,宋金已結海上之盟。

況且愛妃刺殺完顏吳乞買失敗,必然惹怒大金鐵騎,如此看來,我燕雲十六州將同時被兩國打壓,該如何是好。”

“大王,皇上已經西逃,臣妾以為這大遼王朝是靠不住了。我燕雲十六州已成孤城,要麼依靠大宋,成為大宋國的附庸國。要麼依靠大金,成為大金國的附庸國,這樣方能保住大遼王朝最後的根基,保住東山再起的火種。”

“冇錯,側妃娘娘說得對。我耶律大石以為,金國的目的是滅遼,統一北疆,宋國想要的是燕雲十六州。

因此,屬下以為,我燕雲十六州成為大金的附庸國,比起直接歸還宋國更對金國有利,我們或許可以在上麵做文章,以此保住大遼王朝基業。”

蕭普蕭女和耶律大石之言,眾人連連稱讚,耶律淳、蕭乾、張琳等驚弓之鳥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