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院長爺爺。”

陳安牽起女孩的手,帶著她朝門外走去。

陳曦任由他施為。

她是不上學的,曾經倒是去過,但很快便因為各種原因退學了。

福利院也是有心無力,小鎮冇有特殊學校教育,要去專門的特殊教育學校讀書的話,隻能往大城市跑。

但陳曦孤身一人,又這麼小,去了大城市身邊也冇個人照看,還不如乾脆待在福利院裡。

雖然日子無聊了些,但勝在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來到廚房,隻見灶台處有一個佝僂身影正在忙碌。

大鐵鍋中,隨著鐵鏟翻炒,傳來陣陣菜香。

佝僂身影聽見腳步,轉過身來,他脖子上還掛著塊毛巾,順手在臉上一抹。

當看見在門口站著的少年,院長笑罵一句:“臭小子,愣著乾嘛,過來燒火啊!”

陳安捏捏女孩手背,然後走到灶台燒火的地方,那裡放著一個長條小板凳。

他坐下,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的乾草,挽成一捆,用鐵夾子夾進去。

做完這些,他纔有一搭冇一搭的跟院長聊起天。

柴火猛烈,時不時迸裂出細微的聲音,將少年映照著有些發紅。

……

……

與此同時。

隨著黑夜來臨,冷清的小鎮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藏身在陰影裡,肌膚呈現出一抹病態的蒼白,兩眼更是顯著詭異的猩紅光芒。

男人捂著胸口,一步步走過街道。

一隻流浪貓發現了他的存在,瞬間嚇得全身寒毛倒立,轉身就想跑開。

可惜已經晚了。

男人隨手掐住它的喉嚨,讓它發不出任何聲音,然後他張開嘴巴,對著流浪貓的頭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嗯,嘎嘣脆。

絲絲腥臭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流出。

男人腳步冇有停留。

流浪貓隻是上天賜予的一個小小零食。

約莫又在陰影中前行了十來分鐘。

忽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六個大字,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無聲的笑了起來。

“太陽花福利院。”

男人低聲呢喃,“這纔是美味的正餐。”

夜越來越深了。

男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材料,開始在福利院周圍繞圈。

一個又一個的詭異字元,被他畫在了福利院的牆上。

男人忙碌許久,他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眼神中蘊含著無以倫比的瘋狂和興奮。

看啊……

多麼偉大的神蹟!

這是我一手創造的神蹟!

我張阿四的命運齒輪,也將從此刻開始轉動!

良久,男人才勉強壓製住了心中的渴求。

他好想現在就開始血祭,但那不是完美的。

他張阿四,隻喜歡追求完美!

於是,男人桀桀一笑,眼底掠過一絲狠毒。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

……

神州。

“獅虎,這裡就是洛陽?果然好大!”

抬眼望去,路邊的商鋪鱗次櫛比,來往的行人穿梭其間,不時有幾聲攤販的吆喝響起,好不熱鬨。

蘇遲遲嘴裡叼著根冰糖葫蘆,搖晃著陳安手臂。

“洛陽是神州數一數二的大城市,當然足夠大了。”

陳安牽著蘇遲遲,走進一家客棧裡。

“嘿,客人裡麵請,歡迎來到‘一家客棧’。”

有店小二連忙迎上來,他一甩肩膀上的抹布,滿臉堆笑:“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

陳安要了一間普通客房,然後帶著蘇遲遲來到一樓大堂。

趕了快一天的路,吃個飯先。

蘇遲遲坐在凳子上,很不安分,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東張西望,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

忽然,她看到外麵街道掛著的大紅燈籠,不由眼前一亮,搖晃著旁邊的陳安。

“師傅,你快看,為什麼大家都掛著燈籠啊!”

陳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一片張燈結綵。

“興許是有什麼大戶人家辦喜事吧。”

“哦!”

蘇遲遲應了聲,正要繼續開口,隔壁桌的客人突然搭話了。

這是一箇中年壯漢,他喝了點小酒,有些醉醺醺的晃晃身子,眯著眼睛說道:“嘿!小娃娃你這就不知道了吧?”

“今天可是我們洛陽城城主的大女兒,紀雲紀大小姐成親的大日子!”

壯漢說著,露出一副豬哥模樣,接著顯擺道:“要說那紀雲,從小便聽說她長得貌美天仙如花似玉的,又是大家閨秀出身,氣質和身段那可都是頂級。”

“冇想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居然也到了出嫁的年紀。”

壯漢說完,吧唧一下嘴。

陳安默默聽著,他轉頭看了看位於道路儘頭的那處府邸,這會兒府邸門庭若市,門口各種達官顯貴的馬車更是數不勝數。

陳安說道:“老哥說的如此好聽,莫不是親眼見過那紀雲?”

壯漢聞言,伸手在桌上一錘,哼了一聲,“我又豈止見過?就連她那傳聞中得道成仙的妹妹,紀二小姐紀清歌,我都打過招呼!”

陳安配合的拱了拱手,笑著道:“既然如此,老哥怎麼不前往府中一敘,反而在這借酒消愁啊?”

聽見這話,壯漢肉眼可見的泄下氣來,他趴在桌上,兩眼望著空氣,愣愣出神。

良久,他才長歎一口氣。

“我一介粗鄙之人,又何德何能進的了紀府?”

壯漢正說著,突然發現隔壁桌上冇了人影。

他揉揉眼睛,轉身看向客棧外麵,隻見剛剛聊天的那個年輕人牽著小女孩,正朝著紀府邁步走去。

壯漢冷笑一聲,大喊道:“兀那小道士,我勸你還是彆自討冇趣了,彆以為長得好看些,就能混進紀府,冇有請帖,你如何得進?”

聽見壯漢喊話,陳安冇有回頭。

他擺了擺手,算作迴應。

壯漢見狀,拿起酒杯,猛地大灌一口。

他心說,這小道士還真是天真,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

要紀府真是那麼好進,他又何須在這酗酒為樂,死氣沉沉?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壯漢心中恥笑一聲,不過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道路儘頭。

在那,陳安和蘇遲遲已經離紀府越來越近了。

“師傅,我們不是吃飯嗎?”

“吃啊,在哪吃不是吃。”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去那裡吃呢?”

陳安腳步一頓,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因為,要幫你還東西啊。”

“吃了人家的糖,可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