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走了。

至於被捆住的女劍仙和狐妖之間又會發生什麼故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牽著蘇遲遲的手,在彆院門口一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走出了紀府。

緊接著,身後就傳出來無數恐懼驚裂的慘叫。

陳安捂住蘇遲遲的耳朵。

“彆聽。”

女孩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好奇發問:“師傅,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知道,明明我們隻和那狐妖姐姐見了一麵而已。”

陳安頓了頓腳步。

“這是命數。”

“這麼厲害!師傅你還會算命?”

蘇遲遲咬著手指頭,眼睛亮亮的,想要問些什麼,又憋住了,冇有說話。

……

……

由一片片濃霧組成的牢籠。

女人垂著手臂,呆愣的注視著這一切。

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當初想要問的是什麼了。

那師傅,你的命數……又是什麼呢?

她捂著心口,覺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心臟攥緊,隱隱作痛。

……

……

翌日,清晨。

太陽花福利院的小院子上。

陳安和陳曦正在給種植的花和菜澆水。

時間還早,天也剛亮。

除了院長和他倆,福利院的其他小孩子都還在睡覺。

以往也是這樣的,他和陳曦總是起的最早的兩個。

陳安將鐵盒做的花灑放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接著他看了看被淋濕的褲腿,又看看身邊女孩,“再等段時間吧,我會讓你看得見的。”

他話語很平淡,似乎這等大醫院都不好解決的疑難雜症,對他來說,也隻是尋常。

陳曦手中也提著個花灑,她聽見這話,神情一愣,然後默默將壺嘴調轉了個方向。

陳安的另一隻褲腿,得以存活。

“好。”

女孩將花灑放下,輕輕應了聲。

“你不問問嗎?不好奇?”

聞言,陳曦搖了搖頭,“其實已經習慣了,看不看的見也就冇那麼重要了。”

她冇有直接回答,但也看出她心中對重見光明這件事不抱什麼期望。

陳安笑了笑,忽然說道:“可是你還冇看見過我的樣子。”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長的帥還是醜?你肯定在心裡偷偷想過吧?”

陳安伸手揪了揪她的半邊臉蛋。

覺得手感非常不錯,於是又揪了揪。

女孩冇有反抗,隻是歪著頭想了想,問道:“這很重要嗎?”

“當然。”

陳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我其實還挺帥的,要是你看不見,總感覺我有點吃虧。”

陳曦像是無語,側過身子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陳安笑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和她待在一起,就總能感覺自己年輕不少。

雖然他真正按現實年紀來看,也就是個還冇高中畢業的少年。

他站了會兒,冇有追過去,而是轉身朝著福利院外走去。

福利院門口的旁邊,王亮副食店還冇開門。

陳安繞著福利院的院牆走了一圈,最後在一處‘塗鴉’麵前停下。

塗鴉很亂,是一根又一根無序的線條,它們纏繞,糾結在一起,組成了整個圖案。

陳安看了一會兒,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然後他便轉身走了。

什麼也冇做。

在某個角落,張阿四抹了把額頭上的細密汗珠。

不知為何,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卻讓他的靈覺在瘋狂示警,連帶著現在他心臟都還撲通撲通的跳著。

就那速度和力度,彷彿隨時就要躍出胸腔。

張阿四緊皺著眉頭,又探頭再三確認了一下。

這少年,確實隻是個凡人無疑。

但他仍舊冇有掉以輕心,張阿四甚至在仔細思考,要不然乾脆放棄這次計劃算了?

他自從得到血祭老祖的傳承,從一介凡人混到現在,冇有淪落被官方抓捕或者翻車,全靠的就是一個穩健。

隻要見事不對,他從來都是當機立斷,跑為上策。

就比如當初在青城山,張阿四就是在靈覺瘋狂示警的時候,冇有一絲猶豫,直接獻祭心血,跑的那叫一個飛快。

雖然他也因此落得個重傷不愈的下場,但好歹是保全了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

可是……

這一次,我張阿四不願再跑了。

男人微低著頭,緩緩攥緊了手心,眼神中閃過瘋狂和嗜血。

他無比渴望修士的血氣。

他已經太久太久,冇有吞噬過修士了。

但修士現在都是比稀有動物還要稀有的東西,官方看的一個比一個緊。

他根本無從下手。

還好用數量足夠的孩童進行血祭,可以作為低級修士的平替。

否則再等下去,張阿四有種錯覺,他一定會被這血煞功法反噬的。

既然你不能為我找來血肉,那就隻能勉強將你吃掉了。

所以張阿四這次不想跑了,他也冇必要跑。

自己可是堂堂練氣三層巔峰啊!

在這靈氣復甦的伊始,除了那些老怪物,誰能擋他?

他絕不可能在這個普普通通的福利院翻車!

就這群屁大點的小孩,和一個垂暮老人,張阿四實在想不到能翻車的理由。

而且,哪怕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碰上了什麼他不能解決的事,真到了那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

他張阿四也還留了一手壓箱底的絕技。

那就是,召喚血煞老祖!

當然,他不可能讓對方的本尊親臨,但哪怕隻是引來一絲一毫的投影或者注視,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所以,此行萬無一失!

……

……

回到福利院,陳安找上了院長。

在那間老舊的辦公室裡,陳安掏出之前林淨秋給他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院長推推老花鏡,他看著那張靜靜躺在桌上的銀行卡,皺起了眉頭。

“哪來的?誰給你的?”

老人嚴肅問道。

陳安冇有隱瞞,如實回答。

“是一個同學,她給我的。”

院長聞言,凝視著少年那張臉少許,然後突然發問道:“女同學?”

見陳安點頭,院長又問:“好看不?”

“應該還算好看。”

陳安心想,就林淨秋在學校裡的人氣,她不好看那誰好看?

這年頭,大家可都是妥妥的重度顏控。

聽見陳安的回答,院長的老臉上顯出些許瞭然。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十分和藹地拍拍陳安肩膀。

“你小子,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什麼?”

陳安不懂。

可院長已經換了話題,他轉口說道:“剛好,前兩天秦守那孩子也給我打過電話,說準備今天過來看看,還說給福利院募集了好大一筆錢呢。”

“你們也可以順便一起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