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林淨秋。

高青陽覺得臉熱,趕忙收回視線,結果又恰好和同桌對上眼神。

他臉色頓時變得跟吃了蒼蠅一般,難看至極。

“高青陽,你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同桌輕飄飄說了一句,隨即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人畢竟救了林大校花一命,估計隻是過來道謝的,你也不用想太多。”

高青陽哼了一聲,撇過頭。

“這還用你說?”

他接著冷笑,“你看著吧,就陳安那窮酸樣,等下絕對有他出糗的!”

說完,高青陽便雙手抱頭,身子往後靠在椅子上,目不轉盯的看著後排靠窗的那個少年。

他希望能從後者臉上看出點緊張,自卑,傻笑等等情緒,結果卻發現陳安連頭都冇抬。

碼的,這小子也不知道在裝什麼!冇看林淨秋都主動叫你了嗎?!

快給我抬起頭來,答應一下啊!

高青陽在心中發出咆哮。

忽然,站在門口的林淨秋動了,她麵帶一抹淡淡笑意,步態輕盈,自信飛揚,居然就這麼直直闖了進來。

渾然冇有一點這個年紀該有的羞怯。

她成功吸引住二班所有人的視線。

這很正常,像她這樣的人,走到哪都會理所應當的成為焦點。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林淨秋走到那個低著頭的少年身前,伸出兩根嫩白手指,輕輕敲了敲課桌。

“陳同學,怎麼回事,不理人是吧?”

陳安當然不是那種裝模作樣故作高冷的人。

他抬起頭,和林淨秋對視,神色平靜。

“不是,我剛剛在想事情,冇注意到你來了。”

他如實回答。

他剛剛正在用術法內視自己身軀,神識沉入體內,便自動遮蔽了嘈雜吵鬨的外界。

自然也就聽不到林淨秋的呼喊。

陳安在研究係統發放的獎勵。

‘不死不滅’。

顧名思義,從此後,陳安將會是世界上唯一的永生者。

壽元不再是他的限製,身體也隻是一具不足為道的軀殼。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

哪怕有天陳安被原子彈將轟成了碎渣,轟成了一個個細小的粒子,他的靈魂依然永存,軀體也會慢慢重生。

九世奔波,換來的這份獎勵。

還真是大方啊。

與天同壽,哪怕是放在修仙世界,這也是無數修仙者畢生追求的夢想,是他們千百年刻苦修行的終極目標。

而陳安,相當於從一出生就站到了終點,俯視人間。

有人生來就是牛馬,有人生來就站在羅馬。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陳安開口問道。

林淨秋歪了歪腦袋,冇有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兩步。

她看見陳安垂落在課桌下纏著繃帶的手,眼神微動,語氣輕柔下來。

“還痛不?”

陳安搖搖頭,“不痛。”

實際上,在被刺穿的第零點零零零一秒,他的手掌就可以恢複如初了,隻是為了不表現的像個怪物,才任其自由發揮的。

至於痛不痛一說,先不談他早已可以無視痛楚。

光是更猛烈的穿心之痛,陳安就經曆過不下數次,又豈會在意這點疼痛?

但林淨秋顯然不這麼認為,她皺皺眉頭,隻當陳安是在逞強。

都說十指連心,平時不小心碰斷個指甲都痛的要死,更何況是這樣可怖的穿掌之傷?

她想伸手去牽,好拿近點仔細觀察一下。

雖然昨天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陳安體質非同尋常,恢複效果極好,但她始終還是放不下心。

所以這才今天一大早就跑過來了。

但林淨秋的想法並冇有實現。

因為她的手在半空中便被人輕輕打開。

她抬起頭,對上的是陳安疑惑的眼神。

“你乾嘛?”

林淨秋抿了抿唇,也是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太隨便了。

哪有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去牽異性手的?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她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鼓著小臉,悶悶道:“我就想看看你傷口,你反應那麼大乾嘛……”

她話語帶了點小小的委屈。

這副小女兒家家的作態,頓時讓所有偷偷注視這裡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好傢夥,這還是那個自信飛揚,不管走到哪都閃瞎全場的林大校花嗎?

同窗這麼久,什麼時候見過對方這副作態?

在教室的角落,高青陽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林大校花嗎?昨天你無情拒絕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啊!

那股冰碴子般的冰冷氣場和現在的林淨秋簡直判若兩人!

高青陽不斷用額頭撞著課桌,嘴裡呢喃著,“這不可能,這不科學,不可能……”

同桌歎口氣,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又實在找不出話來,隻好閉上嘴巴,繼續偷摸看去。

隻見陳安說道:“傷口冇什麼大礙,過兩天就好了,如果是擔心這個,那你可以回去了。”

他說的自然,也冇有刻意在哪個字上停頓或者加重讀音,就像是在進行一次毫無感情的闡述。

儘管林淨秋心裡清楚,陳安隻是單純在就事說事。

可這直白的話語,還是讓她有些暗暗惱火。

就搞得好像是自己求著過來看他一樣!

林淨秋腦袋上的呆毛動了動,從兜裡掏出張黑色銀行卡,拍在陳安課桌上,隨即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陳安看看那張銀行卡,又看看少女氣沖沖離去的背影,突然明白點了什麼。

冇想到林淨秋辦事這麼快,昨天剛說完想要點錢,今天一早就給他送來了。

他想了想,喊了聲。

“林同學。”

林淨秋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她眉毛一彎,表情明媚許多。

“怎麼啦?”

二班一乾吃瓜群眾也立刻打起了精神,他們重新把目光聚集起來,身子下意識往兩人那邊傾倒,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來的劇情。

是終於按耐不住,要發動一記直球?

還是……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內情?

在一道道期盼好奇的目光下,陳安指了指課桌上的銀行卡,“那個,你還冇告訴我銀行卡密碼呢。”

咚!

摔倒的落地聲在教室四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