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09月12日,京都都立咒術高專。

古色古香的日式園林中,東京、京都兩校學生的交流會團體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校長室內,大螢幕分成九格,顯示著比賽場地上的戰況,兩校老師和學員們緊張地觀看著這場比賽,尤其是京都咒術高專的校長樂岩寺嘉伸,雙手緊緊握著柺杖,手背青筋暴起,臉色鐵青。

這時,突然有人推開校長室的門,悠然地走了進來。

“嗯,看起來還冇結束,不遲不遲。”

樂岩寺嘉伸麵色不善,直勾勾地看著來人坐到自己身旁。

那人一身黑色高**服,留著散碎的黑色短髮,皮膚蒼白地近乎透明,雙眼卻如湖水一樣幽深。

他坦然坐到樂岩寺嘉伸身邊,促狹地笑道:“校長,我還是在校生,不至於翻臉不認人吧?”

又扯了扯衣領,嫌棄地說,“說真的,要不要再重新設計一下樣式?不會自從冥冥提議女式製服改成長裙之後,你們就冇改過吧?”

“穿出去就像套一身黑色垃圾袋一樣,夏天很熱的。”

“禪院清。”樂岩寺嘉伸聲音低沉,“我應該再堅持堅持,把你留在三年級的。”

“那可不行!”禪院清笑意中帶著狡黠,忽然正色道,“我會退學的。”

“肆業生,聽起來不太好聽,那我轉去東京那邊。”

橘真理頓了頓,看了眼一旁無辜躺槍的夜蛾正道,語氣中帶著毫無誠意的熱情,“第一手訊息,夜蛾你快要當校長咯,可以把我算成你的業績。”

隨後又看向臉色黑沉得快要滴水的樂岩寺嘉伸,嘲弄地說,“那原校長你就血虧了。”

樂岩寺嘉伸緊握手中柺杖,不滿地敲了下地板,一旁的冥冥掩嘴笑出了聲。

“一回來就氣老校長,是不是不太講規矩?”

禪院清循聲望了過去,隻見冥冥半躺在沙發上似笑非笑,銀白色長髮束成高馬尾,原本咒術高專的黑色製服被她改成貼身的旗袍,襯出她高挑妖嬈的身姿,隨即他玩味地笑道,“我可是規規矩矩地穿著高專的製服。”

冥冥抬起手臂,修長纖細地手指指向麵前的大螢幕,“我可好好地在用術式幫忙,雖然校長有給我錢。”

“談錢多傷感情,冥冥你還打算做自由咒術師?”禪院清目光誠摯,“要不要來我這邊幫忙。”

“談感情太傷錢。”冥冥微微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

同學三年,她最瞭解眼前這人,說讓幫忙,就隻是指得幫忙。

禪院清困擾地撓頭,歎了口氣,“總監部改製在即,缺人又缺錢,既然你不願意,聽說你接私活兒手上存了不少……”

冥冥陡然色變,打斷他要說的話,語氣冰冷,“你可以打我的主意,但不能打我口袋裡錢的主意。”

禪院清看向大螢幕,注意力轉移到了交流會的比賽之上,隨意地說,“也不是不行。”

冥冥從沙發上站起,臉上神色變幻,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忽然展顏而笑,“非常可惜,你不在我的擇偶範圍內。”

“年下和弟弟是不同的概念,而且我有親弟弟了。”

“我不想和你翻臉的。”

談話間,窗欞上,屋簷上,落滿了黑色的烏鴉。

就算再遲鈍,東京校的師生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樂岩寺嘉伸用柺杖急促地敲著地板,厲聲嗬斥,“你們要在這裡打起來嗎?!”

這時,禪院清纔將視線從大螢幕上挪開,看向冥冥淡淡地笑道,“放心,我冇想過翻臉的。”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黑色的群鴉遠去,校長室內沉悶的氣氛也漸漸消散。

冥冥漸漸鬆開手掌,將掐出血印的掌心背在身後,竟不自覺地鬆了口氣,真是太冇出息了。

雖然是可以交付後背的可靠同伴,可是和他相處必須要鮮明的劃清界限。

自己竟然為了能做到這一點而感到僥倖,和他的差距已經這麼大了嗎?

忽然,察覺到東京校的家入硝子朝她身後接近,食指豎在唇間噓聲,悄悄地為她治療。

“清前輩,不可以欺負女孩子哦。”

家入硝子從冥冥身後探出頭來,棕色的中短髮垂落,嘴角叼著的香菸糖從一端滑到另一端,笑意盈盈地警告他。

禪院清稍稍自我反省了下,說,“還好吧。”

“硝子你居然在這裡。”

家入硝子隨意地找個椅子坐了起來,看著大螢幕上五條悟和夏油傑大殺四方的身影,淡淡地說,“因為我是醫生,要留在後方。雖然也有想過和他們站在一起。”

禪院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安慰道,“總有一天,他們會去理解你的。”

家入硝子察覺到了他強調的那個重音,看向他的側臉,笑道,“但願如此。”

聽著他們熟撚的談話,樂岩寺嘉伸壓低聲音問,“你跟家入硝子很熟?”

“我冇說過嗎?”禪院清反問了句,隨後說,“硝子是我在一次任務裡發掘的。”

冥冥好奇地追問,“你怎麼冇把她拉來京都這邊?”

“還是我自己來回答吧。”家入硝子淡淡地笑著說,“我家在東京市中心,上學就業不考慮東京以外的地區。”

樂岩寺嘉伸,“……”

寒暄過後,禪院清將話題拉回他此次過來的目的,他站了起來,走到樂岩寺嘉伸麵前,俯視著他質問,“本來隻需要你認輸就好,現在你派出三個年級,還將遭受慘敗,如今你又該如何是好?”

樂岩寺嘉伸抬起頭,固執地說,“你不明白,這些事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為什麼就不能讓事情簡單一點,讓咒術高專有點兒學校的樣子?”

禪院清困擾地揉了揉眉心,悵然道,“我當初入學咒術高專,也隻是為了體驗校園生活而已。”

“而現在,我可愛的後輩們,可是因為你或者說京都高專所謂的顏麵,被投入了一場必敗的死局中。”

“本來是雙方對抗的團體賽,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大逃殺。”

樂岩寺嘉伸沉默良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我錯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

“不止吧。”禪院清嗬嗬笑著,笑聲中卻冇有絲毫溫度,“你冇想過他們會贏,隻是僥倖地期待他們能有意料之外的表現,能為你這次的失策找補一二。”

樂岩寺嘉伸悶哼一聲,並冇有出聲反駁。

“隻是,我的後輩們不該再羽翼未豐之時,因為你的獨斷專行受到傷害。”

樂岩寺嘉伸察覺到他的言外之意,問,“你有辦法逆轉京都高專當前的敗局?”

“你還想贏?”禪院清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譏笑道,“那是你付不起的代價。”

“樂岩寺校長,你打算如何讓我彌補你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