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傅昭寧是覺得,按蕭瀾淵的性子和手段,這一次也會有辦法直接逃避掉大牢的兩個月。

或者說,前麵關幾天意思一下,然後就想辦法出來。

哪怕原來計劃著聽從旨意真待在大牢裡,那也是有計劃的。

可皇上都已經出了這麼臟的手段了!

都已經把那樣的病人給丟進來,要他染那樣的病毫無尊嚴地死去了!

蕭瀾淵竟然還忍著。

這就讓傅昭寧生氣了。她氣他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她是好不容易把他治好的啊,這纔好了多久?

他就要開始不顧一切地折騰自己了嗎?

但是現在聽到蕭瀾淵的話,她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太上皇不是特彆寵愛你嗎?”

這話問出來之後,她自己也想明白了。

太上皇寵歸寵,但是,蕭瀾淵的生母,是東擎的女帝之女。蕭瀾淵是東擎留下來的唯一皇族血脈。

所以,這就已經不算是純正的昭國皇室血脈了,在他血液裡,還有東擎呢。

東擎,當年可能還曾經被昭國和大赫背叛過。

太上皇應該也是會擔心的吧。

擔心蕭瀾淵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站在東擎那邊,報複昭國。

就算他不報複,那相對於爹孃都是昭國血脈的皇上,坐上皇位還是不太適合的。

可是太上皇又確實喜愛他的母妃,也寵愛他。

所以,為了穩住他,也真的為了讓他能夠安逸地當這個雋王,太上皇才把龍影衛和昭國印鑒給了他。

算是彌補和穩住他?

現在傅昭寧覺得,多少有點兒像是枷鎖了。

有了太上皇那樣像是偏寵的舉動,蕭瀾淵不管在昭國受到了皇上皇後多少打壓,都不會叛反。

而且,如果遇到外敵,他也還是會站在昭國這邊,幫著皇上守護昭國安寧。

可是太上皇那個時候,就冇有想過身中劇毒,被太醫斷言活不過三十歲的蕭瀾淵,揹負著這些,其實很是沉重?

就比如,因為他手掌龍影衛,皇上一直就容不下他?

太上皇的行事,傅昭寧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人不是蕭親王找來的嗎?”

傅昭寧腦子裡想了那麼多之後,回過神來,咬了咬牙,反正她是不會忍著這口氣的。

“那就給回蕭親王

她不報回去纔怪呢。

“我知道,我也是這個打算,”蕭瀾淵察覺到她對他的怒氣消了些,心裡鬆了口氣,“我會安排人去辦的

他也不是那麼大氣的人啊。

還不能把皇上怎麼樣,但是這個犯人是蕭親王弄來的,他當然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本來他就已經讓影衛等著時機,等獄卒把那屍體弄走之後,再悄悄地去把屍體搶過來,給送到蕭親王府去。

他不是冇有計劃的。

“你想怎麼安排?”傅昭寧看著他。

蕭瀾淵低聲說,“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屍體弄到蕭親王的床底下,讓他跟這屍體同眠幾天

聽到他真的有安排,傅昭寧的火氣才又退了一些。

她斜嗔了他一眼。

“這麼重的味道,放到床底下,蕭親王能聞不到?”

“當然會請我家傅神醫弄些掩蓋氣味的藥水蕭瀾淵說。

這不是還有她嗎?

“那樣多費勁,要把這麼一具屍體藏到他床底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來

傅昭寧本來就是衝著這個主意來的。

她纔不會放過蕭親王!

“我去取些東西,到時候直接弄到蕭親王被子上就行了,更直接

“寧寧,接觸到那個人更容易染上吧?”蕭瀾淵不想讓她冒險。

“我是大夫,我自己會注意的!”傅昭寧瞪了他一眼,“快鬆手,等會兒人來了就來不及了

蕭瀾淵見她態度堅決,真不是他能夠阻止的,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鬆開手。

傅昭寧走了過去,伸手就摸出了一串鑰匙。

十一看到還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想到了王妃剛纔從那些獄卒身邊擦身而過時,好像有個什麼動作。

就那麼一錯身的功夫,王妃竟然就把獄卒的鑰匙給摘了。

王妃竟然還有這一手功夫。

十一佩服不已。

他就守在牢道這裡,獄卒要是過來,他先攔一攔。

牢頭可能就是生怕這個病人被太多犯人看到,所以之前關在這邊的幾個犯人全轉移走了,這附近幾間牢房倒都是空的,所以也冇人,方便傅昭寧行事。

傅昭寧開了牢門進去,快速走到那具屍體旁邊。

這人真的——

一身臟病,現在都不成樣子了,露出來的皮膚全是爛的,相信冇露出來披膚也一樣。

而且他現在膚色已經變了,開始有屍斑。

她也看到了這牢房裡麵那麵牆的裂縫,因為她的感官機能十分敏銳,蹲在這裡能夠感受到那裡有絲絲寒風鑽進來。

這些獄卒真狗,昨晚肯定也冇少在外頭費工夫。

她還是給這病人稍作檢查了一下,然後采集了不少病毒病菌。

到時候這些是要給蕭親王的。

蕭瀾淵看著她蹲在那具屍體旁邊,離得那麼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他是相信傅昭寧的醫術的,但還是很擔心。

“王妃,有人來了十一提醒。

“馬上出來

傅昭寧采集夠了之後就退了出來,把牢門再鎖好,摘了手套口罩,先裝進一隻隔離袋裡,放進藥箱,實際上是丟進了製藥室,等著回去處理掉。

然後拿了一瓶消毒液,洗了手,全身噴了噴,給他倆也都噴了。

快速處理完了之後,獄卒跑來了。

“雋王妃,我們問過頭兒了,你想要繼續留在這裡陪著王爺也可以——”

他們剛纔急急去找牢頭,得了訊息才趕緊跑過來。

傅昭寧在他們還離有幾步的時候塞了一顆藥給蕭瀾淵,“吞了

蕭瀾淵哪敢遲疑,現在她就是給他毒藥,他也半點不猶豫地吞了。

藥吞下去,獄卒也正好趕到麵前。

“你們太過分了,我剛離開就虐待我家王爺,才過了一天,他為什麼病得這樣嚴重?我要帶他出去醫治,否則他肯定撐不下去的!”

傅昭寧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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