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此時正值夏天——雖然對於西梁城而言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當然,當地人也像西梁的氣候一樣火熱。

勝利核電站位於西梁城的西南角,建於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西北大開發時期,屬於最早的一批工業設施。但現在,越來越多的新能源工廠在東北區的新興工業區建立起來,勝利核電站的作用越來越小。終於,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勝利核站電站的鉛綠色大門緩緩地關上了。

忙碌的身影消失了,但另一群人又到來了。

寂靜的廠房間傳來了一陣呼嘯聲,是風聲?是——是撕破風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地麵的震動,兩輛改裝轎車疾馳而來,車速很快,揚起陣陣塵土。

兩車咬得很緊,彼此間的距離不到半個車身。

前方的三座冷卻塔是他們最後的賽道,既定路線是三個連續性彎道——這很考驗車手的駕駛技術和對路線的熟悉程度。最終的贏家將在編號〇叁的冷卻塔的見證下誕生。

眼見彎道近在咫尺,兩車不約而同地開始減速準備過彎。

前車車手選擇放慢車速貼著冷卻塔過彎。這樣做極大地減少了過彎觸壁的可能性但犧牲了一定的速度——穩但不快。

而後車車手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他在入彎時放低了車速,接著在切入彎道時選擇了“ APEX”——彎道中心點。通過中心點後,立刻轟油門駛出彎道——快速過彎從而在速度上取得優勢。

僅此一個彎道,原本膠著的局勢瞬間扭轉,後車超到了前車前麵,並逐漸拉大彼此間的車距。

三個彎道以後,藍白塗裝的後車將橙黃色的對手徹底甩在了身後。

〇叁號冷卻塔下,一個身穿機械師工裝,頭戴護目鏡的年輕女子手持計時器叉著腰站著。

“要來了!”她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藍白塗裝的轎車轉了過來,穩穩地停在她跟前。十幾秒後,落在後麵的橙黃色轎車才抵達終點。

藍白塗裝轎車的前門被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軒哥,這次是個新記錄,比上次快了一分半。”女子將計時錶展示給他,“清雅,我這次多少?”橙黃色車上下來了一個與兩人年紀相仿的寸頭子,“我服了,怎麼當比上次還慢了幾秒!”

“蘇軼軒,你小子怎麼做到過彎那麼絲滑的?”

“先不說這些,”蘇軼軒笑著問道:“阿旺,想好晚上請我們吃啥冇?”

“哈?為啥是我請?”林旺問。

“不是一直都是輸家請客嗎?”

“哦,這次變了一下。”林旺一笑:“這次是贏家請客。”

“啊?!”蘇軼軒看向一旁的墨清雅。

“我不知道,彆問我。”墨清雅捂著嘴笑道。

“誒誒,彆糾結了,上路吧!”林旺拍了拍蘇軼軒便快步上了車。

“走吧軒哥。”墨清雅拉開車門坐到了後排。

“操!”

三人不是什麼專業的賽車手,不過是一幫熱愛賽車的平凡人罷了—一蘇軼軒,某平台的“的哥”;林旺,貨車司機,墨清雅,汽修廠一級機械師。三個彼此間幾乎不可能構建聯絡的人卻因為賽車走到了一起。

“三位,喝酒不?”

“不喝不喝!”林旺說:“正所謂:‘喝酒不開車,喝車不開酒。”

“行了行了,彆扯淡了。”蘇聯軒將點餐用的平板遞了過去,“就這些吧,再要兩大瓶可樂和一瓶豆奶。”

等菜上齊後,三人碰了個杯。

“下次改規則的時候,麻煩提前通知我一下。”一杯可樂下肚後,蘇軼軒開口道。

“那可不行。”林旺扒拉了口米飯:“每次都是你贏,照這麼下去哥們的錢包都空了。再說了,我請了你這麼多次了,你請我一次又不會怎麼樣。”

“話是這麼說,但是,”蘇軼軒比劃了個手勢:“人菜,那就得多練!”

“滾!你才菜!”

墨清雅笑著看這兩小子吵鬨,反正請客這事從來輪不到她——蘇軼軒和林旺的愛車都是她保養修理的,因此他倆也不好意思開口讓她請客,

“話說回來,蘇軼軒,你是怎麼在不掉太多速度的情況下順利過彎的。”林旺問。

“其實不難。”蘇軼軒夾起一根彎彎曲曲的寬麪條:“以這根麪條為例,彎曲的部分都有一箇中心點,彎道也是一樣的——在賽車上稱作‘ APEX’選擇彎道中心點過彎就可以以較快的速度入彎,同時及時轟油門加速出彎。”

“你都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東西?”林旺有些驚訝,他冇有想到蘇軼軒已經把賽車研究的如此透徹。

“電視上看的,再到遊戲裡試了試,然後纔在線下實操的。”蘇軼軒將那根麪條嗦進嘴裡。

“對了軒哥,我給你看個東西。”墨清雅放下筷子,掏出手機翻出一張圖片後遞給蘇軼軒。

“納斯卡全球競技賽車大獎賽。”

“是啊。”墨清雅說:“軒哥,你有想過去試試嗎?聽說獎金好幾千萬呢!”

“聽倒是聽說過。”蘇軼軒將手機還給墨清雅:“參賽的話還是算了。”

“競技賽車和常規賽車不一樣。”蘇軼軒說:“我對競技賽車瞭解的不多

但我知道這類賽車比賽在規則和過程上與我們熟悉的賽車比賽有很大的不同。”

競技賽車是近些年來一項新興的賽事,首次舉辦於歐洲,很快便推廣至全世界。因其相比於常規賽車比賽有更加激烈的賽況,競技賽車的人氣日益增加,一度超過傳統賽車。

“再說了,我也冇錢去搞一輛競技賽車,而且我也不需要那麼多錢。”蘇軼軒舉起了杯子:“雖然不會去參賽,但我對賽車的熱愛肯定是有增無減的——來,為熱愛,走一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