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庫之內。

此刻,大雲皇帝麵色陰冷地看著麵前的字跡。

竊糧者,秦會也。

這六個字,簡直是打他的臉。

堂堂大雲國庫,糧食居然被人偷得乾乾淨淨。

這其中的貓膩何其之大。

放眼整個大雲皇朝,能隨意進入國庫,並且把糧食調派走的,除了秦會,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陛下…” 忽然,一位近衛兵靠近恭敬抱拳。

“可曾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陛下!

臣發現,錢庫那邊,似乎錢銀也消失了。”

“你說什麼!”

大雲皇帝當即抬腳一踹。

那近衛兵被踹飛後,趕忙爬起。

“陛下恕罪!”

“快…給朕去錢庫那邊。”

“是!”

話落,諸多士兵簇擁著大雲皇帝直奔錢庫而去。

庫外,諸多士兵早就跪著了。

他們是守庫者,如今國庫錢銀丟失,他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唯有長跪在此,主動求死,或許可以保全九族。

“錢呢!

朕的錢呢,朕的那些金銀財寶呢。”

大雲皇帝,急急忙忙奔著國庫內走去,口中不由得唸叨著。

不過片刻,便是進了國庫深處。

抬頭一片空蕩蕩,連隻老鼠都冇有。

“朕的雲羅千玉,朕的數十萬黃金!

朕的錢啊!”

看到大雲開國積攢的錢財,消失一空,大雲皇帝隻覺腦殼一昏,當即急火攻心,雙眼忽覺沉重,癱軟在地。

“陛下…” 旁邊的眾人被嚇得魂都快飛了,當即撲了過去,臉上滿是驚恐神色。

“傳…給我傳秦會!

快…快!”

此刻,大雲皇帝說話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

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了。

不管這國庫,糧庫是不是秦會乾的,他都得算在秦會頭上。

丞相冇了反正還能再找人當!

國庫空了,必須搜刮。

若是平時自己不會動秦會,可如今自己都窮了,要是秦會搞不來錢,那他就搞秦會。

“陛下!

來了…司徒將軍已帶著秦會丞相來了。”

秋公公趕忙道。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打著大雲皇帝背部。

嘩啦… 正等秋公公話落,司徒將軍已是帶著秦會走進了國庫之內。

剛一見麵,秦會便知要遭。

伴君如伴虎,他伺候了這隻猛虎這麼多年,豈能不知大雲皇帝的秉性。

在來之前,他已經弄清楚了,大雲糧庫顆粒不存,並且還被人誣陷。

陛下震怒,這才叫自己過來問話,甚至還封了秦府,不許任何人任何物進出。

本來,他已經準備好說辭,怎麼替自己洗刷冤屈了。

可,看麵前皇帝這臉色。

他知道自就算是說個天花亂墜,也冇法躲罪了。

恐怕今日,秦家幾代積累都得砸進去。

“陛下,您怎麼了?

陛下。”

秦會這纔剛靠近,還冇等大雲皇帝問罪,頓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匍匐在地。

這下子,直接把大雲皇帝整不會了。

“秦會,你可知罪。”

秋公公見此,當即喝了一聲。

“臣有罪!

臣有大罪,臣為百官之首,有監督六部之責。”

“國庫丟失,此罪重大,臣願承擔失職之罪。”

秦會的話很巧妙。

國庫錢財隸屬於戶部,糧庫隸屬於吏部,武器裝備隸屬於兵部。

如今東西冇了,那得先找六部尚書。

你要真治罪,把幾位尚書也宰了先。

當然,要是一口氣真宰了三部尚書,朝廷必定會震動,對朝綱產生極大影響,大雲皇帝必定得仔細思量後果。

“哼,秦會,你應該清楚,朕,要說得不是這個!”

“國庫被竊,與你這個丞相有關,朕問你朕待你可薄,你為何如此做。”

“陛下!

臣心一片磁針石,忠帝忠國情真摯。”

“臣夙夜憂歎,寢食難安,唯恐做不好丞相之責,愧對陛下,臣怎會做出竊大雲國本之事。”

“這一切都是栽贓!

都是栽贓啊!”

秦會一聽,當即開始表演起來,隻見其老淚揮灑,頭如搗蒜,看上去一副忠臣模樣。

“你說是栽贓?

那為何竊糧庫者不栽贓彆人呢?

分明是你掩耳盜鈴。”

大雲皇帝再次冷笑。

“陛下…臣真冤枉啊!

臣以祖宗起誓,若此事真與老臣有絲毫聯絡,便讓我秦家眾人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見到秦會發如此毒誓,大雲皇帝臉色一晃,隨之歎道。

“朕也希望你冤枉的…可這事實卻由不得朕不信。”

“這樣吧!

朕,給你一個月時間追回國庫所失。”

“一個月後,你的罪如何治,就得看你追回多少了。”

“另外,秦府眾人接皇宮裡住。”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知道了,大雲皇帝在乎的隻是國庫。

秦會這隻錢袋子要是掏出的錢夠,罪則小,要是掏出錢少,罪則大,要是運氣不好,怕是能被滅九族,步鎮國公後塵。

“是…老臣必定不負眾望,臣跪謝陛下開恩。”

秦會知道大雲皇帝這是讓自己想辦法給他撈錢。

這個差事難辦,可他必須得辦。

“嗯!

暫且就這樣吧,朕累了。”

大雲皇帝揮了揮手,便是打算離去,秋公公趕緊攙扶著。

“對了,鎮國公的家產不是還冇抄麼?

去,給朕抄了,填補庫房。”

忽然,大雲皇帝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對著司徒勝龍道。

“是!”

“陛下!”

正等此時,張衛統也走了過來,雙眼中帶著忐忑。

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就得看大雲皇帝這一句話了。

“走議罪銀之策吧!”

此話一出,張衛統跪在地上,不停高喊。

“多謝陛下!”

議罪銀,就是拿錢買自己的罪,花得錢多,罪就越輕。

大雲皇帝這話,無異於是救了他。

至於他手下那班弟兄,恐怕有部分錢銀不夠的,怕是得死了。

…… 雲都外!

數十公裡處,曹公公慢慢靠近鎮國公一行人。

此時,洛雲音等人身著粗布麻衣。

任天玄則是坐在輪椅上,幾人身上並未戴鐐銬,而看管他們一行人的衙役則是少了三個。

這三人怎麼消失的,曹公公不知,但他清楚三名衙役消失必定和鎮國公一脈相關。

因為他從任天玄身上聞到了那一絲血腥味。

雖然這味道掩飾的很好,但卻瞞不過他。

“小侯爺!”

“你這滿身血腥味,可冇掩飾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