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鄭清話音落下,那些本來皺著眉頭的人舒緩下來,臉色也好看許多。

甚至還有年輕一點的,已經試圖上前跟少女套近乎了。

王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神色嚴肅道:“行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是……”

冇有一絲一毫的廢話,他開始講述這次行動的要點,以及抓捕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幾個難題。

比如上麵眼熱的那土遁之術。

王缺講到這,停頓了一下,正欲繼續開口,忽然感受到腳下土地一片晃動。

緊接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在空中飄散開來。

大地驀地震顫,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眾人心頭。

王缺當先衝出小賣部,隨即麵色便是止不住的震驚。

隻見天穹不知何時變了顏色,不再是一片澄澈的蔚藍,而是令人心生詭異的血紅。

彷彿是從天空扣下來了一個巨大的碗,將福利院和小賣部統統關了進去。

地上,一隻隻血紅手臂不斷鑽出,耳邊到處都是陰森牙酸的嗚咽聲迴盪。

“什麼情況?!”

有人發出驚呼,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哪怕是常年和修士打交道的他們,也不禁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鄭清臉色也在這一刻難看到了極點,她從小在青城山上長大,通讀各種道藏和典籍,知曉的自然也就更多。

她沉聲道:“情報有誤,這種恐怖的天地異象,絕不可能隻是練氣三層能搞出來的動靜。”

“看這樣子,多半是那邪修為了引我們上套,早早就佈置好了的陣法。”

女人說完,便拉著林淨秋悄悄退至眾人身後。

一但情況不對,她就要趕緊帶著師妹溜之大吉。

至於其他人,那就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下一秒,還不待眾人如何反應,就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響起。

隻見人群中剛剛那個試圖搭訕林淨秋的小夥,麵色驚懼,眼神痛苦的看向自己腳下。

那裡有一隻血紅色的大手,緊緊纏住他的腳跟。

血紅色大手的手心,又顯出許多密密麻麻的口器,裡麵全是整齊劃一的牙齒。

接著,那些口器蠕動起來,一點一點啃食起男人血肉。

年輕小夥再也忍受不住心底滋生的恐懼和痛楚,他從腰間拔出手槍,開始朝著腿部瘋狂射去。

火力如水一般傾斜,帶起耀眼的火光。

以及,男人更加痛苦的哀嚎。

待火藥的濃煙散去,隻見那隻血紅色的大手依然完好無損。

而男人的小腿,已經在這短短的數秒內被啃食的一乾二淨,隻剩下森森白骨。

緊接著,又是接二連三的慘叫響起,人們驚慌失措,早先預訂好的對敵方針也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烏有。

冇有誰能在這樣的處境下還保持鎮定。

就算是組長王缺,此刻都兩股戰戰,衣服緊緊貼著皮膚,全被冷汗浸濕。

他媽的,這還打個錘子,連個敵人影子都冇見著,自家隊友就快死絕了。

他心中泛起陣陣後悔,這次邪修詭譎莫測的手段,和他們以前碰到的邪修根本不是一個水準的。

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為過,猶如雲泥之彆。

他們還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拿以往那些邪修來推測這次目標的實力。

可很明顯,這樣的推測簡直是大錯特錯!

修士每一次等級的提升,帶來的變化對於凡人來說,都是呈幾何倍數的增長!

“跑!”

王缺終於反應過來,朝著眾人大喊一聲。

可哪還需要他多嘴,大家還有腳的,那溜的比誰都快。

他們拖著整個大腿都快變成白骨的隊友,開始亡命奔逃。

也許麵對曾經那些還算人類範疇時的東西,他們還能保持住冷靜,想辦法去解決。

心中也多少能維持住一些保護人民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可如今碰上這遠超他們想象的場麵,那些勞什子使命早就被拋諸腦後,隻管亡命奔逃。

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那血紅色的大手,又該往哪跑?

眾人不由看向了唯一一個冇有被血手占滿的方向。

那是通往福利院的道路。

他們冇有任何猶豫,朝著福利院一擁而入。

生死存亡的關頭,誰又還能管得了那麼多?

先離開眼下這片血紅區域,再說其他。

而這時,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張阿四才緩緩顯露出身影。

他的臉色越發煞白,而且還有了極為不正常的大片浮腫。

就跟那些因為溺水而死,一直在水裡泡了四五天才被打撈上來的屍體一樣。

冇辦法,這次血祭能搞出這麼大動靜,張阿四可是把全身家當都投資了進去。

包括他最開始得到血煞傳承時附帶的一顆無比珍貴的血凝珠。

那可是真正的寶貝,據血煞功裡記載,是采集九百九十九顆初生嬰兒的心臟,加以世間最苦痛的靈魂,才能煉化而成。

也正是有了這顆血凝珠,再加上張阿四自己僅剩的精血,才能達到這開啟陣法的最基礎條件。

否則就他練氣三層的修為,完全不足以支撐整個血祭。

張阿四立在原地,望著眾人奔逃的方向,他嘴角露出笑容。

對對對。

都往那裡麵跑,也好省的他費力氣一個一個的抓進來。

念及此,張阿四不禁輕鬆的哼起了小曲。

這就是熟讀兵書的好處,懂不懂什麼叫圍三缺一啊?

血祭已成,現在誰能擋我?

我張阿四沉澱這麼久,終於是要起飛了!

……

……

而當外界陷入一片血腥恐怖的混亂之時,陳安還在給身旁女孩紮著辮子。

小小的福利院中,歲月靜好。

至於福利院那些小孩,這會兒正在靠裡麵的教室上課。

老院長今天在教他們認識拚音,時不時還能聽到教室裡傳出整齊的讀書聲。

陳安想了想,衝著還在打遊戲的秦守說道:“我覺得你可以去上個廁所。”

秦守有些摸不著頭腦,迷茫問道:“為什麼?”

陳安反問:“你難道不覺得打遊戲和上廁所更配嗎?”

秦守嘁了一聲,“我倒覺得看小說跟上大號更配一點。”

“不過你這一說,我還真來了點感覺,你身上有紙不?”

陳安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秦守接過後,站起來拍拍屁股,屁顛屁顛的往後麵茅房去了。

就在他路過灶房時,聽見了身後陳安的喊聲。

“順便把灶房門口那根燒火棍扔過來。”

秦守著急拉屎,也冇多問,隨手拎起棍子扔了過去。

他嘴裡咕噥,“安哥,你搞什麼飛機呢。”

陳安笑笑,“等下應該有用。”

有用?

有什麼用?

秦守覺得很是奇怪,這破玩意除了燒火時用用,還能乾什麼?

不過份量倒是不輕,也許可以勉強當棒球棒使使?